“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告诉你一句,你若是再对我下毒手,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你瞧瞧这宫里个顶个的人精,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切莫竹篮打水一场空,为她人作嫁衣裳。”
“你便如此恨我?我们姐妹只要联手,必能步步登高。”夜晨怒道。
“联手?我可不想成功之日被人背后一刀了结,我,信不过你。”夜晚转身离开,夜晨她是信不过的,应该说这宫里哪一个她都不会相信的,想想的只有的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唯有这样,才能保的性命,得报大仇。
夜晨看着夜晚的背影,面上渐渐笼上一层阴郁,手中的帕子扭了一团, 良久才转身离开。
自那日后,宜和宫又变的热闹起来,慕元澈一连几日留宿,更加让新进宫的宫嫔看到了甘夫人的盛宠。夜晚一连几日告病并不曾出门,所有的访客全都拒之门外,徐灿跟罗知薇联袂而来,倒是夜晨并未一起跟着,夜晚知道那天的话终究是撕破了脸皮。
夜晚并不想这样做,只是再也不愿意这样防着自己的亲姐姐会什么时候对自己下黑手,****虚与委蛇着实累得慌。
让了两人坐下,夜晚病恹恹的斜倚着姜黄色缠枝花的靠枕,玉墨奉上茶来,立在一旁伺候着,为夜晚轻轻的打扇驱蚊。
“听说你又病了,我们便过来看看,可好些了?”徐灿关切的问道,看着夜晚的神色倒不像是作假,像是真的病了。
“好多了,我这副身子多灾多难的,十日里总有三四日不舒坦,算不得稀奇了。如今又太医院的韩太医照看着,倒也好过了些,只是每日的要喝些苦药,最是恼人。”夜晚笑道。
“夜姐姐竟是怕吃药吗?倒是跟我一样呢。”罗知薇睁大眼睛笑着说道,“只是药再苦也是要吃的,这样身子才能好起来,我们又能在一起玩了。”
“我也想快些好起来,整日的缠绵病榻闷也闷死人了。”夜晚叹道,看了看天色,瞧着徐灿跟罗知薇说道:“你们是从宜和宫直接过来的?”
“是,本来昨日就想来看你,只是赵丽华派人请了去看戏,不好不去,所以今儿个才来,妹妹莫要见怪才是。”徐灿解释一番。
“赵容华倒是有闲情,居然摆了戏。不知道都是请了哪些去?”夜晚似是无意的问道,赵丽华是夏吟月的走狗,夜晚自然不敢大意。她能设宴请人听戏,必是夏吟月允了的,就是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主意。
“新进宫的几乎都请了个遍,便是尤婕妤都给了面子去了,惠妃娘娘只说身子不爽利并未到场,但是派人送了上好的茶点过去。甘夫人开场的时候略坐了坐便离开了。丁昭仪素来不理这些因此并未去,倒是绛云阁的海采女去了。”罗知薇嘴快叽里咕噜的全都吐了出来。
夜晚听着一一记在心里,面上却是丝毫不显,说道:“位份低的哪里敢拒绝不去,赵容华仗着甘夫人的腰杆倒是狐假虎威的很。”
“她没给姐姐送帖子吗?”罗知薇惊讶的问道。
“送了,只是我身子不好,哪里能出去受风。”夜晚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开的正艳的花朵微微出神,这宫里的事情本就是如此,甘夫人得势,赵丽华自然是水涨船高。
徐灿此时抬起头来,忧心忡忡的说道:“咱们新进宫的这么多人,竟然无一人能分得甘夫人的宠,可见往昔听闻甘夫人宠冠后宫可不是虚言。这样长此以往,还有什么出头之日。原以为妹妹跟皇上情分深厚,谁知道这几日竟是也没来探望。”说到这里徐灿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宜和宫那位****拿着公主做引子,皇上疼爱公主……新进宫的很多嫔妃都投了甘夫人,****奉承,好不得意。长此以往,只怕一人独大,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言毕叹息一声,忧色重重。
罗知薇也拉着夜晚的袖子说道:“姐姐不出门,不晓得外面传得多难听,说姐姐借病邀宠,谁知媚眼抛给瞎子看,皇上竟不理会。气死我了,奈何我地位低微,无法与人争辩,只是为姐姐不值。”
外面虫声沸沸,鸟鸣啾啾,花香随风而动,举目望去只见蓝天白云,红墙彩瓦,绿树红花,端的是一派美景。初夏时节并不十分炎热,但是坐久了也难免有些烦躁之感。
夜晚听着这二人的话,一搭一唱说的极好,不外乎是希望自己出手与夏吟月争宠。两强相争,她们渔翁得利,倒是打得极好的算盘,难怪今日夜晨并未来,想来是这二人也并未请夜晨一起前来才是。又或者是邀请了,夜晨婉拒了。以徐灿的精明,自然是会看得出她们姐妹之间的生分。
夜晚垂头凝思,夏吟月在慕元澈心中的分量岂是随意能撼动的,若是这样的郦香雪也就不会死了。这些人不明白,也不懂得,夏吟月能这么多年专宠,自然是有她的好处,想要击垮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劳。
夜晚并不傻,这几日有病不出,不过是因为已经猜到这个结果。只看着那一日慕元澈对着玉娇公主的愧疚,也能想到宜和宫会有几日的专宠。慕元澈登基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宝贝的很。
与一个孩子争风头,才是傻子的行为,这不是上赶着让慕元澈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