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角余光落在陈蒙身上,见陈蒙跟只兔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身上戾气散去一点,靠在椅背上沉思,到底要不要拍。
陆家闻心里着急,这夏常景居然不吃激将法了,他不拍了的话,秦楠也方便收手,他跟高铭计划好的就都废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蒙说:“这把匕首是皇帝送给他妃子护身的礼物,到最后合葬在一块儿的时候就被当做了陪葬的东西是吧?我之前应该没有听错。我不太懂历史,就是感觉这把匕首挺有意义的。一般帝王薄情寡义,没想到这个皇帝对他妃子还挺上心的。”
夏常景一听这话,眉头就挑起来了,他目光在展台上逡巡了一圈又回到陈蒙脸上,沉着脸问:“你喜欢这把匕首?”
陈蒙望着匕首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忙说:“没有没有。”
夏常景嘴角勾起,刚要喊价,那小秘书又端着电话战战兢兢地说:“老、老板电话。”
夏常景眉头皱得死紧,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了电话,他爸在那头训了他一顿,要他不要跟高铭置气,拍这些没用的东西回去。挂了电话之后,夏常景心情很不好,再一看陈蒙眼里头刻意隐藏着的憧憬,肚子里憋着一股闷气。
他点着了烟吸了一口,对陆家闻说:“秦楠,我跟你挑明了说,帮我把这个匕首拍下来。”
“夏先生说笑了。”陆家闻微笑着说,“你要我跟我未来的伴侣在公众面前争拍同一件展品?”
“之前又不是没做。”
“只是抬抬价而已。”陆家闻意味深长地说。
夏常景懂他的意思,又猛吸一口烟,说:“这次合作的事情,我会去跟我爸说,只要你拍下来,这个项目肯定是你们公司的。”
陆家闻眼里闪过一道光,笑着点点头,说:“那我还要考虑一下。”
陆家闻把夏常景的意思转达给了秦楠,秦楠思忖了几分钟后给了回复,要陆家闻拍下这个匕首。
陆家闻举牌,高铭举牌,再加上主持人的煽风点火,这一个匕首的价格拍得很不低,最后高铭放弃了拍卖的权力,在主持人倒数十声之后,匕首由陆家闻拍了下来。
“谢了。”夏常景满足地说,“钱我事后会给你。”他拉过陈蒙把他抱进怀里,陈蒙挣扎了一下就没动弹,任由夏常景揉弄着他柔软的黑发,夏常景宠溺说,“小东西,这把匕首是你的了。”
陈蒙张了张嘴,最后小声地说:“谢谢夏先生。”
陆家闻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感激地看着陈蒙,却又不免替陈蒙担心他被夏常景一脚掺和进来的未来。
匕首刚刚成交,斜对角就落座了一个人,陆家闻探头去看,来的是殷雷。
这几个纨绔子弟都是互相认识的,夏常景出身比殷雷干净,手段却丝毫不逊色于殷雷,两人在一块玩的次数多了去了,彼此厌恶,但是又因为臭味相投,常常搅和在一起。
夏常景见到殷雷时脸色也不太好,说:“怎么这个贱人也来了?”
殷雷远远地冲夏常景吹了声口哨,目光落在陈蒙身上后,又冲夏常景昂了昂头,这意思夏常景一眼就看明白了,他立刻把陈蒙推了起来,拍了拍他屁股,说:“到后面去,别露脸。”
陈蒙巴不得离夏常景远一点,忙退到帷幕后面去,那边准备了点心跟茶水,陈蒙也没什么心思吃,就坐在那儿,看电视里的直播。
第二个要拍卖的则是那副字画,由殷雷出面拍了下来,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出身,怕惹祸上身没几个敢跟他抢的,就只有夏常景,抬了抬价,最后的成交额居然破天荒的特别高。
殷雷在那头对着夏常景比了个鄙视的手势,夏常景咧嘴笑了笑,没再看殷雷。
拍完之后,殷雷才算舒了口气,刚要打电话给秦楠炫耀,秦楠那边的电话就过来了,秦楠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就被他激了呢?!之前你没来,知道我拍那把匕首花了多少钱吗?给我爸的那个执壶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