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咱们又不是那种不入流的小老千,咱们可是打场子的老千,得讲究,必须得讲究。”严凯很牛气的道。“小龙,你看我现在像不像暴发户?”
黄小龙就反反复复看了严凯几眼。“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你这么一收拾打扮,还真别说,有点像那种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钱就目中无人小人得志牛逼哄哄的家伙。不过脸上还有点草根的气息。”
“哈哈哈,时间长了就好了。”严凯就搂着黄小龙的肩膀,“走,咱哥俩出发吧!那啥,小龙,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在外地承包了一座茶山的小老板,记住啊,到了场子里,别提工地搬砖的事,也别说啥泥瓦工。”
“噢,我知道了,严总……哈哈哈哈哈!”黄小龙忍不住大笑起来。
哥儿俩出了门,穿过双喜街,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
“我说严总啊,你现在承包了茶山,你特么一个暴发户,出门至少得打车吧。”黄小龙调侃道。
“打个屁的车!”严凯朝黄小龙挤眉弄眼,把腰间的挎包拉链拉开,凑过来让黄小龙看。
黄小龙一眼看去,只见,包里有一包没拆封的软中华,一包抽了一半的红塔山香烟,一个zippo打火机,剩下的,就是一把皱巴巴的钱……
100块的一张;50块的一张;20块的3张;10块的4张;5块的2张;一块的十几张;还有几张五毛的。
“呃……尼玛,你穿成这样,包里连300块都没有?”黄小龙无语。
“这就是老千啊!马屎皮面光!”严凯感叹了一声,然后拉着黄小龙就挤上一辆公交车。
两人下了公交车,又上了一辆郊外车。
车一直到了远离市区的郊外,一个小镇,‘羊佛镇’。
“不是吧?凯子,你说的赌局,就在这儿?”下了车,黄小龙一头雾水,东张西望起来。
这羊佛镇,也就是一个农村小镇,马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偶尔可以看到自建二层,三层小楼房。镇上唯一的商品房小区,修建得和市区里的廉租房差不多,广告标语上的房价是‘1888’。镇上一些小卖部里,摆放着沾满灰尘的过期的副食品。
很荒凉啊!
“小龙,赌局不在这里,不过,每次打场子之前,我老师会约我到这里碰头。这里隐蔽啊。”严凯故作神秘的道。
“我勒个去!”黄小龙再度傻眼。“你们这些老千,尼玛怎么和以前的地下党接头似的,不至于吧?”
“这行的很多规矩,你还不懂,我也在慢慢学,别废话,先去见我老师。”严凯拉着黄小龙,就沿着镇上唯一的宽马路,一直走下去。
最后来到一个简陋破烂的茶馆。
严凯带着黄小龙,一头钻了进去。
茶馆里面摆放着很多老旧的桌椅,地上坑洼脏乱,布满了花生壳,烟屁股,墙角可以看见蜘蛛网。
茶馆的生意非常冷清,几乎没人。
只见,在茶馆的一个角落,坐着一个神气活现的老头,这老头看到严凯之后,立即招呼道。“小凯,你来了。”不过,当他看到严凯带了个生人过来,眉头立即皱起,脸上展览出来十分不悦的神色。
“走,我老师在那边!”严凯就赶紧拉着黄小龙走了过去。来到老头面前,严凯并不马上找凳子坐下去,而是规规矩矩的对着老头鞠了一躬。“老师,您好。”
黄小龙也赶紧打量着这个老头。
老头大约就是五十好几的年龄,干瘦,长相贼眉鼠眼的,稀松的眉毛让人感觉有点猥琐,眼珠子跟耗子似的。一口牙齿被烟熏得焦黄。不过,他穿得很不错,穿了身订做的唐装,面料非常考究,他手上戴着好几个硕大的金戒指,左手大拇指上甚至还戴了一个玉扳指。桌上放着一个真皮的公文包,牌子竟然是古奇!
乍一看,这老头就像是一个很讲究,很有钱,很成功的生意人!
但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老千。大老千。
黄小龙心里就暗自咂舌……“尼玛,怎么干老千这一行的,全部看起来都像是有钱人呢?”
“小凯,你坐。”老头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还没等严凯坐下,他就冷笑道。“凯子,这小子是谁啊?”
“哦,老师,这是我的兄弟黄小龙,没有问题,他没有问题,是我从小到大一起玩的兄弟,我们感情跟亲兄弟差不多。小龙……他对我们这一行很感兴趣,而且,他也准备到场子里玩几把。老师您放心,小龙他是自己单独玩,不参与我们的事。”
黄小龙就赶紧顺着严凯的话说道。“那个……老师你好,老师你好,是我缠着凯子,让他带我去赌几把。老师你放心,我没其他意思,我这个人好赌,但是又没人给我介绍赌档,我一听凯子说他有门路,心里一热,就跟过来了。老师,我只是自己玩自己的,不影响你们。你放心。”
“你也爱赌钱?”老头抬起眼睛很高傲很不屑的看了黄小龙一眼。“年纪轻轻就沾赌,到头来,内裤都会输掉的!”
“嘿嘿,没办法,就好这一口。”黄小龙敷衍着笑道。
“小龙,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恩师,‘彭德阡’,彭老师,彭老师是赌王啊,纵横赌场几十年,从不失手!”严凯就热情的拍着老头的马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严凯这么一拍啊,老头心情就舒畅了,脸上也展开一抹笑容。“小凯,你就不要乱吹牛逼了。我们干老千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出名。人太出名了,每个赌档都会防你,钱就不好赚了。哎……想当年,老子在省会城市,那是呼风唤雨,人尽皆知。也就是因为太出名了,所以混不下去了,才回老家z市挣点养老钱,不容易啊。”
“呵呵,彭老师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黄小龙也小心翼翼的讨好道。他虽然心里有点鄙视这个老头,但是他不能够得罪这老头。因为黄小龙知道,自己的兄弟严凯,以后就是跟着这个老头混饭吃了。这老头的本事越大,严凯就会活得越滋润;反之,如果这老头没什么真本事,那严凯的下场很可能就会很凄惨。
“彭老师,抽烟,您抽烟。”黄小龙把今天早上专门买的一包软玉溪拿出来,拆开,客客气气的递了一根烟给彭老头。
彭老头傲慢的伸出左手接烟。
赫然,黄小龙眼珠子一鼓,傻傻的看着彭老头的左手。
只见,彭老头左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已经齐根断去,伤口显得已经很老了,结了茧,看起来应该是十几年的老伤。
黄小龙额头上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我艹!这尼玛手都被人宰过,指头都断了两根,这尼玛也是赌王?
“彭……彭……彭老师……”黄小龙结结巴巴的道,“您,您这手指……呵呵,您这手指造型好独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