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陛下想要重整河山,只愿陛下能打出堂皇的旗号,煌煌天威,定然能天下慑服,令有志之士前来投效。”卢象升说完之后,深深的磕头,等待着朱干的回复。
朱干心中一突,看来卢象升还是不愿意跟随自己,不过他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妥协了,自己虽然继承了朱由检的身份,可毕竟他是另外一个独立的人格,虽说继承朱由检留给自己的遗产,他也并不抵触,可现在心但真遇到了这种情况之后,他心里依然有些不舒服。
既然卢象升也让步了,自己让几步又如何,轻声说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打出‘崇祯’的旗号,更寓意‘重整’。”
“何时。”卢象升抬头看向朱干,只要朱干打出了皇帝的旗号,那么就算是给红衣军打上了烙印,套上了枷锁,让他们做事留一些底线,不能将事做得太绝。
而他之所以答应出来领军,正是看到了红衣军的破坏性,而且这力量正在不断加强,或许朱干真的能够做到,再一次的淬炼山河,其中若没有一点的束缚,对士族表现出强烈敌意的朱干,会让天下士子将来再无一丝立足之地,这对于天下百姓和士子,绝非幸事。
所以他不得不加入其中,让这一头战争的洪水猛兽,再一次发威造成破坏灾难之前,让它清醒一些,正是带着这样救世之情,他愿意自我牺牲,名节他也不在乎了。
朱干可不管他心里到底是何想法,只要他上了贼船,就休想下去,耐心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点时间:“现在你恐怕也看到了,周围强敌环视,南方士族虎视眈眈,前有关宁铁骑,后有李名扬这等心计如海之辈。这些眼前的麻烦暂且不说,天灾不断,朝廷没有银子赈灾,即使从内库里拿出银子赈灾,可是还十去其九,九成的银子被下边的人瓜分了,这让百姓怎活,农民军不造反才怪,你想过这些吗?真以为不挖去根子,铲掉滋养罪恶的源头,怎么才能剿灭农民军。”
虽说每一次来,朱干都会向他灌输一番这样的道理,可是卢象升心里从未动摇,这一次同样不例外,轻轻的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陛下说得对,微臣省得。”
朱干咬牙大恨,这块茅坑里的石头,当真是又硬又臭:“你现在就是红衣军龙字头部的万夫长,以后好好训练,我会将你的名字通报三军上下。”
看着朱干离去的背影,想着的名字被朱干传播出去,自己坐实了反贼的名头,他的心里也一阵苦涩,这是自己故意留给朱干的破绽,也是他给皇帝一个台阶可下,毕竟做臣子的,再古板也会忍不住揣测上意。
可是要让他背下这骂名,他心中却无比的苦涩,毕竟是为了天下苍生,心里安慰着自己。
红衣军里传出了一个消息,德州城外那一场战争的经过,也随着这一条消息迅速的流了出来,全军上下一阵激动,士气大增。
这一条消息,红衣军也没有掖着捂着,迅速的传了出去,让各大势力得知,德州城一战,卢象升统领的天雄军并没有全军覆没,而是被红衣军俘虏,‘战死’的卢象升根本就没有死,而是投靠了红衣军。
这条消息一传出去,人们的第一印象不是震惊,而是不信,想他卢象升圣宠加身,钦此尚方剑,更总理江北、河南、山东三省军务,如此人物,怎会投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
虽说这反贼名声响亮,但毕竟是反贼,将来要是评定历史,说不得他卢象升一生名节都会毁于一旦,被刻进《贰臣录》里,为后世人唾骂。
这消息太过震撼了,比朱干全俘天雄军,没有一人逃脱更加震撼,众人也太过急切的想要了解此事的真实性,经过各方打探,终于证实了此事绝非虚言,一时间天下舆论纷扰起来。
朱干也随时在注意着天下的动静,虽然想过卢象升投靠红衣军,会引起波澜,但也没有想过,这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