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言,一起死去,可好?
他又笑了。
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他有那么多跟随他的生命需要负责,尽管那个时候那么思念她,他还是,力求将一切交代好,策划好,让他手下的人,安全无虞地活着。
他也有,搏击沧海的信念,有手掌白浪的志向,有太多属于男儿的豪迈向往。
他更希望,她能再对他笑一笑,就像以前那样,她把小脑袋歪在他的肩上,像个孩子一样,没有烦恼的笑。
所以他不愿死,所以他想争取。
没有不择手段,没有卑鄙无耻,他觉得只要把她牢牢锁在怀中,所有的手段,都不是手段,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方法而已。
今夜的船十分顺风顺水,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船到达了楚之凌在安南岛上的一处住宅。
他的其余人马,都被他安放在北丁港口,未有归来。
楚之凌抱着她,进了房间,什么也不说,就抱着她往床上而去。
他只脱了自己的,和她的鞋子,别的什么也不干,就那么纯粹地抱着她,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眼睛紧闭,很累一般,沉沉睡去。
他的手臂,圈得辛越腰好紧。
夜半时分,耳边是楚之凌徐徐的呼吸声,辛越感觉一切好像做梦,事态发展仓促突然,让她,有丝莫名的惊慌失措。
仿佛前一刻还在逃亡中,祈祷与他永不见面,下一刻,她就以这样柔顺的姿势,躺在了他的怀里。
这个世界,真是说不出的荒谬。怎么可以说变就变,不想见到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身边,不想出现的场景,却在现实中一再流连。
人生如戏,人生如梦。她躲了他这么久,这么辛苦地出逃,却轻易地,又被他抓回掌心。她突然想大笑,还说什么守护想守护的东西,她连自己都捍卫不了,自己的生死自由都被人牢牢操纵,她竟然还想,搏一搏这既定的宿命。
他的呼吸绵长均匀,洒在辛越的颈子上。辛越讨厌极了他这样紧紧圈住她不放的姿势,无论是从身体还是从心灵,她都拒绝他的靠近,更遑论如恋人般紧紧相拥。
她抗拒似的动了动,而楚之凌,却微微地皱了皱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
室内灯火摇曳,忘了熄,却已近灯枯之期,火苗微弱,隐隐照见一方光景。
他睡意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他意识模糊,有些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身处梦境,少女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火间,闪烁成他记忆中的样子。隔了雾气一般那么遥远,又好像伸出手去,便可紧搂怀中。就是这般的若隐若现,让他的眸子,越发迷离。
他喝了酒一般的迷醉目光让辛越心口微微一沉,随即秀气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预感到什么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奈何被他紧紧圈住,铜墙铁壁般堵住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