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容不得弓月不震惊,再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着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这般惊恐花容失色之状,她的心怎能不抽上一抽。
弓月能不受刺激吗?
红索喜欢水凤,她知道,也理解。她不觉得自己给了红索心头血,红索就真的只是拿来做个念想,或许红索心里有挣扎有煎熬,但是以红索对水凤的那片执着之心,红索一定忍得下,并且易容改貌,来换取水凤的心。
雪白的袍角静静垂在她的面前,连褶皱都没有,对比旁边跪地瑟瑟发抖也是一身洁白的红索,这男子高贵得如同佛陀。
弓月似乎怔忡了,愣着愣着,竟是被红索与眼前这副画面给冲击的忘了上前。
她忘了,水凤却也赶至了。
他一到,就瞧见栾之这般拿下了红索,而弓月——袖手旁观。
他眼中看到的,便就只是这么一副景象。
心头大火噌噌的往外冒,压都压不住。
水凤从来就是一个一点就着的性子,比起叛烙来,他精明有之,却是性子易冲动易暴噪,还没有叛烙一半能沉得住气,眼前看见栾之这般欺负红索,弓月作为好友,就算再是不满意红索易容改貌成了她的模样,也断然不应该看着他人欺负自己的闺蜜,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的火一上来,那就不是几句安慰话便能压抑得下去的,人还未踏到地面上,招式就已经杀了出来,他才不管什么偷袭不偷袭,自然直接朝着栾之的背后下手。
后背空风起。栾之是何人,自然不会容得了水凤这样的晚生伤得了他,弓月眼前一阵白衣翻飞腾舞之间,栾之呼的一声而起,从红索的头上飞过,眨眼前的功夫便已跃至水凤的上头,这般雷霆之速。就连水凤也一样的措手不及。
“你们这是想造反……”
水凤一掌过去。一道青光就如刀般隔空割了过去,栾之身姿轻盈一侧一闪,青光擦着他的衣衫而过。翻起他的发梢,却连他一根头发都未伤及,就听水凤狂暴的声音炸响:“现在可不是在仙学府,你还当你是我们的师尊?我何来造反之说。看不惯你以大欺小……”
栾之竖手捏诀,唇边冷冷一笑:“那好。今天一并的将你们收拾了。”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水凤欺身而上,毫无畏惧。
弓月惊了,伸手拍了拍红索的肩膀,她目光不离上空二人纠缠开打。始终没再低头看红索一眼,委实是因为她觉得对着自己的脸有些发怵:“你看,水凤为了你和他打起来了。心里怎会没有你。”
红索拿了轻纱,准备遮住自己的面。想来是看出了弓月的心情,但是才要挂在面上,犹豫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又放下了,但还是顾及着弓月的感受把头稍稍转过去了一些,道:“你有所不知,来之前的路上,我与水凤因为这件事争执而起,他觉得我这样做委实对你不起,他却不知这件事是你情我愿,正因为我们争执的太厉害,才没料到栾之尊上就在附近,发现我易容改貌,就纠了我来这里……”
弓月一怔,表情有些愣愣的,失声道:“这位栾之上神怎么知道你易容改貌改的是我的脸?哎呀!”她这一问,只顾着自己惊讶栾之怎会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完全没注意到听见这句话的红索身子一僵,后而一击拳,道:“我玄苍的名声虽然响亮,难不成现在九重天的人都知道我长什么模样?足可见我在仙学府的那些日子实在是负面标杆,人人都知道我有多不济了……”
红索的身子一软,松了一大口气。
“话说回来。”弓月又道:“不管先前你与水凤怎的争执,现在看他这般为你,也都值了。”
红索未语,只是担忧的看着上方:“水凤不是他的对手,久战必讨不到好,我要去帮他。”她言罢,立即纵身一跃,直飞上空,与水凤严密配合相当默契,原本毫无悬念占尽上风的栾之,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又没有必要下死手因而留着分寸的打法,竟是被这二人给缠的束手束脚,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弓月看不过,不管栾之占不占上风,这件事她都觉得栾之委实多管闲事。
你情多愿,连她这个当事人都心甘情愿的事,他来掺和,主持公道?
这里谁需要他来主持公道!
眼看着栾之目光越来越厉,下个诀捏在手中的时候,弓月暗道不好。
栾之先前留有一线,有心放水,只想抓拿红索罢了,现在被水凤和红索缠上,再是想留一线也难免恼怒,此时就正正是激出了火来。
大惊之下,这个诀一旦捏出,水凤和红索定然大伤。
“右后方三步!”她大喊出声。
栾之当即走神,立即便听了弓月的提醒,向反方向左后方退了三步。
他根本不疑有他。
却正是因为他这一退,水凤同时出了招,出到左后方三步处。
他人刚刚至,水凤的招也至。
正好挨上。
“唔”的一声,栾之不敢相信的看向弓月。
弓月则一脸尴尬的陪着笑,摇了摇手:“失误,失误……”
栾之抿了抿唇,这一走神的功夫,就见弓月又是大喊:“左前方三步!”
他这般走着神,水凤自然趁虚而入,此时听得弓月提醒,立即又向右前方三步处移去。
历史重演了……
他人至右前方三步处,红索的掌风也袭到此处。
“唔……”
栾之胸口发痛,震惊的又看向弓月,而弓月,这次竟是别过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