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猫目光晶莹。目送着他出门,直到再看不见。
它觉得万般委屈。
为什么在远尘山住着的两只狸猫,偏偏都叫同一个名字。
它又觉得有些欣慰。它住在这里,那另一只小狸猫就找不到这。这也就说明栾之是保护着它的。
它不禁有一种地下情之感……
栾之没走的太快,平日里祥云来去,这次却是步行,等到了主殿的时候天已经蒙黑,殿里的仙娥和仙童都是天暗之后就退下无人的,放眼望去空无一人,他心情大好。
灯也不点,他突然觉得走在自己的地盘不掌灯,这种让他人以为他还未回来的感觉,其实甚好。
然后,走进了那个普陀大明镜的偏殿。
东泽果然是个利索的,大明镜已经被他封印了,镜面上自然贴着条子,写着解封的诀。
栾之心情更好了,伸手摘下那条子的时候都是轻快的。
将诀默念了一遍,他兴致勃勃的连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许久后,他心情一沉。
镜子未动。
他又看了一遍条子,又念了一遍。
镜子仍旧未动。
他皱眉了,仔细的看了一遍条子上面的每一个字,确定东泽落笔时相当认识,绝对没有连笔让他有看错的可能性,然后,他看着条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默念出声,后而凝神狐疑的看着镜子。
仍旧未动。
普陀大明镜未有动静,走廊倒是有了动静。
“栾之你是不是脑子被那几道天雷给劈出毛病来了,前脚让我封镜,这条子还热乎着你就偷偷的跑来解封……”东泽气喘吁吁急步的跨进大殿,双目如刀般的盯向栾之:“我就知道你是个两面三刀惯了的,这诀就是召我的,可真没想到我还没把沉香木的家什收拾完,你这就夺命似的召我了!”
栾之看了看手里的条子,又看了看快要七窍生烟的东泽,端起了笑意,道:“我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要用一用普陀大明镜来着……”
“重要的事?多重要?能跟弓月无关吗?”东泽皮笑肉不笑的拿扇指着他:“你真当我在一清宫清闲的很,日日夜夜的折腾我啊!”
“我也不想总和她有关系,但是就算此事依旧与她有关,但还真就是顺便和巧合了,”栾之一本正经的淡声道:“叛烙是玉帝下旨特地罚他来我一清宫自省的,等同于是守行为与坐牢无二,可现在叛烙消失了,不在一清宫了,换言之等同于越狱,这消息迟早也会被玉帝那老儿查知,到时以我与玉帝之间的交情,他不把这个责归到我的头上是断断不可能的,他要发难我当然不惧,可若是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胡乱说三道四,让九重天的人还以为是我一清宫连个犯人都看管不住不说,还让犯人把玄苍的未来之主给拐了去,你说这事是不是可大可小?”
东泽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指了指普陀大明镜,手指银光一划的当口,普陀大明镜雾云轻动,封印解了,随后就见东泽折身而返,头也不回的离去:“随你折腾,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假公济私这些官腔就莫要跟我说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钻进去我也不管了。”
东泽走了两步,身后连个反应都没有,不禁的回头,想着以栾之的性子哪能容许他在口角上占了上风去,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就见栾之已经拂开普陀大明镜,仙云缭绕过后,已经隐现画面了。
他嘴角抽搐,摇头惊叹:“我还道是这家伙修身养性真见奇效了,合着这是着急一探究竟……”
东泽走远了,栾之这才放心的在镜面左右划动,搜寻着。
他搜的是叛烙。
开玩笑,他栾之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打着寻叛烙的晃子去找弓月,他要找叛烙,当然就是找叛烙。
然后画面是一片冰白,他眉心一皱,想着这里又是哪里,他印象里好像还没哪处地界被冰封成这副模样。
待他细细看来,从周遭其他山头的景致辨识出这冰封之地是梵妖七界的时候,他惊了一跳。
怎么会是梵妖七界?
他回想着记忆里那里的景况,他印象并不深,也没有特别的回忆,最多也就是路过,再加上卷宗上的描述和记载,怎么都没办法将入目的景象和桃花盛地联想到一起。
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叛烙为什么会跑到梵妖七界去。
还是弓月要去这里?要是弓月要去这里的话,弓月去梵妖七界又干什么?
他有些不耐烦了,像是急于要找到熟悉的身影,手臂在镜面上来回划动,冰封之地,他想着要寻到那个总穿着一身白衣的弓月实在是不易,心头不禁有些烦燥起来。
“这家伙就不能偶尔换个颜色穿一穿吗!?”
正烦燥着,突然两个白色的点从镜面一划而过,栾之手立落的划了回来,看着那两个白色的正在移动的点,眼睛就眯了起来。
“你穿白色也就算了,这叛烙为了和你成双成对匹配,竟把外袍脱了只着里衣配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