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动作,菖蒲脸上又是一红,挂着茫然表情却做着暧昧动作的金木研实在是太犯规了。
“这是契约吗?”回过神的金木研好学的问道。
菖蒲这时也差不多从害羞中回神,也算是认真的回道:“这是交换体息,巫女在决定侍奉的神明时需要沾染上对方的味道,一般大神的巫女不是常年侍奉对方的妖怪,就是有自己血脉的子孙,但也有侍奉镇山石,石傀的巫女,她们就需要终身不嫁等来交换侍奉的身份。”
“这么说来还真是严格啊!”金木研感叹道。
“当然了,巫女是很高洁的身份,只有心无杂物的人才能任职,”菖蒲边说边回忆修炼时候的自己,冷水冲瀑布什么的太糟糕了。
金木研:“我觉得菖蒲的花花心思很多,不像是能当巫女的样子。”有话直说,这也是大妖怪的特征。
“闭、闭嘴啦!混蛋!”菖蒲顿时被戳中痛脚,教导她的巫女大人可是说了出外好好修炼,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收起来。
哀怨的把着地面上的草,觉得阴阳师大人很帅是很不能见人的事情吗?虽然对于女孩子来说确实太不知羞耻了点。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金木研好奇的观察着她,在金木研注视过的人类之中,她算是很鲜明的特例。
这就是巫女和普通人类的不同吗?对人性复杂还略有懵懂的金木研决定继续观察下去。
翌日,山神庙出现了侍奉的巫女这件事很是喧嚣了一把,金木研守护的村子因为有他的存在已经发展成很大的村庄,周围的土地也开垦了不少,生活和平,村民朴实,也算是难得的乐园。
菖蒲在这样的村子里任职巫女,一向不近女色的山神大人亲自挑选的巫女,这在村民眼中也是代表着山神的高高在上。
本在土曜日的祭典提前开始,身着巫女服的菖蒲提着长弓踏在车轴上,身后是堆积到一起的艾草等燃烧的香草。
等到点燃神车,菖蒲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跳起神乐舞,白帆飘荡,倩影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金木研没有进入村子,而是一直呆在村外的树上,即使他可以清晰看到村子里的场景,但是对于他来说,那个景象竟是令他恐惧的不敢接近。
越是注视越觉得血是热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就连心也能察觉到哪里的空洞。
无法靠近,不应该靠近,金木研伸出手抓到的也只是一捧空气。
温柔啊……我想变的温柔……
我如果温柔了,身边是不是就会有这么多人了呢?
原本排斥的过去记忆竟是在这时冒了出来,等待他回去的诅咒之子们,不敢面对的古董众人,还有他拯救过的,也被拯救过的不同面孔……
空洞的胸腔按在手下,错觉般的出现跳动的回响。
头一次,平静幽深的心湖出现了撼动的涟漪。
金木研痛苦的蹙紧眉头,身形不稳的摔下树,砰的一声,杂草落叶沾满全身,他竭尽全力的伸出手。
那些不是我的……回忆中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那是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的‘金木研’的。
那他是谁?蜈蚣有什么?可悲的明明不是他,但最可悲的却是连自己是可悲的都不知道。
蜈蚣……一无所有吗?
蜈蚣……可悲吗?
蜈蚣……是金木研吗?
——蜈蚣·大妖怪·金木研。
混乱了,金木研混乱的不得了。
我拥有力量,不会被伤害,那样的我……难道还会失败吗?
本是欲·望的傀儡却想要得到灵魂,这不得不说是又一次遍体鳞伤的尝试。
“无论怎么样都摆脱不了失去重要人的诅咒吗?”内心世界中的黑王感受到银发自己的悲伤迷惘,惆怅的叹息道:“连消失也不允许的世界,真的只有毁了你,才会带来幸福吗?”
愤怒,炙烤心脏的愤怒,心室里的黑泥翻滚搅动,跃跃欲试的想要喷溅出去吞噬世界。
“再等一等,也许这样的我能得到幸福。”又一次压抑下来,靠着这样一句虚无的希望。
“一点一点学会感情也好,重新找到重要的人也好,金木研,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那我就会帮助你,因为我是过去,你是未来。”金木研放松下紧绷的身体,“我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幸福,即使代价是斩断过去。”
以自己的一切为代价的再一次重生,这正是那份独一无二的自私。
可是现实真的会让他成功吗?过去真的会毫无动作吗?要知道希望金木研幸福的可不只是他自己,未来也不代表就是真正的希望。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金木研确实在为此而挣扎努力着,宛若刚刚诞生的婴儿,正在一点一点探索世界,最后认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