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扔掉手边的一枚石子,溅起了一片涟漪,把倒映在水中的金木研打散。
自从月山习来到这个世界后,金木研就一直在以他为食,被黑王洗脑般的疯狂也很少再出现。
虽然像是恢复了正常,只需要等待回去的契机,但是……
赫眼中的景色仍是那片荒芜的血红,黑暗与枯骨交叠出的错乱风景。
单手挡住的眼睛,分化出了的却是两个世界。
金木研沉默的感受着身躯日益*的疼痛,是从灵魂过渡出的崩毁。
他其实知道……他能有这么大的口气宣告改变世界,也只是把其全部都支付做了代价。
黑之王的力量也好,喰种的力量也好,这一切都会在作为原点的人类灵魂消失的时候统统结束。
无论怎样坚持,诅咒的命运下所摧残的金木研都只是个普通人。
乏力的躺在岩石上,无神的眼睛凝视着天空,侧躺着的他会随手摘掉枝叶,石粒扔向水面,看着平静无波的液体变动起形态。
“啊,好无聊。”
深色的和服包裹住他的全身,但露在外面大腿和锁骨却缠绕上血红的纹路。
金木研的力量在进化的同时也是一种诅咒,达摩克利斯之剑早晚会杀了他。
自毁的道路就看他能走到哪里了,不过细想想还是废话。
因为金木研不想死。
坐起身,撩起额前长了不少的头发,他平凡的脸比过去苍白了不少,五官中隐隐透出一股妖异,眼尾处殷红的妖纹勾勒出残酷的华美,在短短的三天内,他又再度脱离了人这个层次。
“月山跑到哪里去了?”
金木研慵懒的爬起来,神情上有一种无辜的漠然,在那天找回自己后,他就产生了某种异变。
身体上的改变,灵魂上的变化。
性格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怎么说呢,更加任性了,一脸提不起劲的表情却会随手杀死令他不爽的人类,或者不止人类。
在月山习带着金木研去人类街道换取衣物的时候,他怪异的模样引起其他人注意,悄声讨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对于金木研来说却犹如就在耳边的吵闹。
金木研眼也没眨的就动手了,也不见有什么样的力量变化,还在冲着他窃窃私语的男人当场碎尸成一地烂肉,身体像是被无数钳子剪过的暴露着无数伤痕,同时怀疑的目光都转变成惊骇。
他听着耳边的尖叫,从眯着眼睛不知道思考着什么的月山先生手里接过和服乖顺穿上,他的表情就是再也没有变过的无动于衷。
好似万事万物都和他没有关系,也好似他超脱了‘金木研’这样的*,成就了非人的异物。
在这个战国的世界里,金木研是大妖怪,是横空出世残忍无比的妖魔蜈蚣,追随他的小妖驻扎在他居住的群山里时刻恐惧着他也崇拜着他。
走出经常栖息的地方,那潭碧绿色池水会令金木研的心情变的异样平静,而不是暴躁的丧失理智,开启无缘无故的杀戮,故而无论是月山习还是找回理智的金木研都会停留在这里等待着对方。
但是随着金木研的改变,屠杀似乎也变成了一个无意义的名词,他再怎么杀人,是敌方,陌生人,亦或者自己人,他的心态都没有过变化。
毫无动摇,就好像那潭池水,深不见底的幽静。
把守在外面的小妖看到金木研走出来,忙讨好的凑过去,但双眼乱瞟就是不愿直视金木研的动作泄露了他的惧怕。
这可是阴晴不定的大妖怪,他亲眼看过金木研是怎么杀妖的,完全不知道触怒了哪一点就失去生命的倒在地上,只有一滩失去原型的烂泥能证明这妖曾经存在。
想到这里,小妖打了个激灵,神情更加毕恭毕敬。
“你是……什么妖?”
“诶?”小妖下意识抬起头茫然的应了声,但在对上那双平静幽暗的眸子时顿时颤抖的低下头,尽力压制着逃离的本能瑟瑟说道:“回金木大人,我是鼠妖。”
“老鼠吗?”金木研歪着头,浑身呈现一种无力的倦怠感,似乎连抬起手都烦的要命,“我忘了一样东西……是被某个家伙托付的……”他缓慢的说着,满不在意的伸出赫子,自顾自离开,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不妥当的举动多么任性。
小妖还在等着金木研接下来的话,但猛然卷起的风旋已经把他推倒在地,仓促看去只有化身蜈蚣飞出去的大妖怪逐渐变小的身影。
“……这……这可怎么办啊!”
惊骇欲绝的小妖慌忙跑出去告诉其他人金木研离开的事情,试图想到办法和月山习联系上。
不说在他走后,他手下的势力如何混乱成一团,就说金木研顺着潜意识的指引来到他脱离永眠之地后出现的位置,也是第一次暴走的地点。
庞大的蜈蚣落地时就已经重新变化成人类的模样,金木研撩着长到肩膀的头发努力回想着模糊的记忆中他到底承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