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抱歉抱歉,刚才没注意到电话已经接通了,”雾雨昔时一拍脑门,说道,“你现在在哪里?”
赤司征十郎听出她的语气急切,于是什么都没有问,直接回答,“刚刚训练结束,现在在回家的路上。”
“方便来一下和歌料理吗?”雾雨昔时停顿一下,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原因,“……刚刚放学的路上被人拉到巷子里去了,发生了一点事情,现在刚刚逃出来。”
“我马上过来,在那里等我。”
雾雨昔时差点感动哭了,再也没有哪句话比这更实在了!
赤司征十郎赶过来是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不知道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在哪里,总之用时挺短的就过来了。
看着赤司征十郎的呼吸还有些不平稳的样子,雾雨昔时连忙把餐厅供应的柠檬水递给他,心疼的说,“你是不是一路跑不过来的啊?其实你不用那么急,这里人多,我不会出事的。”
赤司征十郎接过水,又放回了桌子上。
雾雨昔时愣愣的看着这个动作,复又抬头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赤司征十郎,却见自己记忆里温和有礼的少年此时唇线抿紧,眼睛里带着她不敢触碰的深邃,陌生的模样让她有些惊骇。
“是不是我脸上有印子?”雾雨昔时猜测着,见对方还是不说话,她连忙故作轻松笑着,“哎呀我人都被拖进巷子里去了,怎么可能完全没事的逃出来,不过这也多亏我机智,只挨了两巴掌就逃出来了。我以前听说过校园暴力的,那些女孩子可是又被打脸又被踹肚子的,还有拽头发啊划伤脸啊烫烟头啊拍裸照什么的,那样就恐怖多了,幸好我早早就逃出——”
喋喋不休说着让气氛轻松一点的话,却因为赤司征十郎的动作戛然而止。
手指的温度和指腹在自己脸颊上的摩擦,雾雨昔时感觉自己的喉咙突然之间被堵住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发出一个声音,就连呼吸都仿佛一瞬停止。
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触碰。
温热的手指轻柔的划过她的脸颊,最后停留在耳侧。随后,她终于听到了赤司征十郎说的第一句话,“害怕吗?”
“不……不怕,”雾雨昔时想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逞强渐渐崩溃,她还想故作轻松的笑着说话,声音却已经忍不住哽咽,“我怎么会害怕啦!我明明那么棒,除了小征以外我就是最棒的了,我怎么会害怕!”
上杉花荀曾经给自己描绘过的校园暴力一幕一幕浮现在自己脑海中,她的脑袋一片混乱。
如果不是校园暴力呢?突然被身后的人捂住了嘴巴,身体被用力的拖走,想要呼救,却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就被五个人堵在了巷子里。假如是被拖进了一量莫名的车里,迅速开往不知名的方向,假如不是校园暴力……
狭窄的巷子,打扮流里流气的青年和女人,精致尖锐的指甲,不屑的正红色唇角。
明明害怕得连手脚都发软,还拼命的冷静着寻找时机。
……真的,非常害怕啊。
非常、非常的害怕,害怕得想哭。
赤司征十郎伸出手臂绕到她的背后,将她向自己靠近,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昔时。”
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口,还停留在她耳侧的手指轻轻的拨开她的头发,可以看到愈来愈明显的红印长至耳畔。如果当时下手再向右一点,说不定就会伤到耳朵。
“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声音沉沉的。
服务员把雾雨昔时点的餐打包后送了过来,雾雨昔时这才离开赤司征十郎的温度,她拿起餐盒,打起精神,笑道,“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雾雨昔时把过程和那五个人的样貌特征描述了一遍。
这是自从上次的鬼屋以来,第一次跟赤司征十郎一起回家,赤司征十郎一路把她送到了家门口。
雾雨昔时站在门口,道别,“那么就先这样了,谢谢小征送我回来,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让人意外的是,赤司征十郎竟然向前一步,在雾雨昔时的疑惑中,赤司征十郎抬起手落在她的短发上。
动作轻柔的揉了一下,“昔时,谢谢你今天有好好的保护自己。”
……啊?
她保护的是她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小征要说谢谢她?
可能是关心她的身体之类的吧,虽然这表达也太莫名其妙了一点。于是雾雨昔时只好不明情况的傻笑了一下,“没关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