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些庙会并没有什么兴趣,来自后世的他,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场面怎么大,都没有燕京奥运会来的大吧?但是对闻香教却相当的关心。没办法,闻香教在山东的名气,实在是太大。山东的叛乱,十有八九都有闻香教有关。无论是谁要在山东这个地头讨饭吃,都不能不和闻香教打交道。
比如说,在刚刚过去的崇祯六年,闻香教首脑王益伦,就在兖州府的金乡发动了起义,历时半年才被镇压。闻香教眼下暂时虽然是蛰伏了,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突然间冒出来,再次发动一次声势浩大的大起义。
闻香教是白莲教的分支,根系隐藏得非常深,朝廷根本不可能将其铲除。在以后的历史长河上,白莲教还将不断的书写自己的历史,直到后世演变成洪门什么的。用辩证的方法来看,白莲教是一支可以利用,可以借助,可以驱使,但是必须加以防备,加以引导,加以遏制的力量。
风扬易说道:“开始的时候,肯定是不知道的,还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大量的好处。但是,过一段时间,你要是完全相信了他们,就要歃血为盟,举行入教仪式。入了教,就要听从他们的安排,给他们做事。如果你不做,他们会威胁你,甚至是故意向官府举报你,让你被官府抓起来。”
“有时候,还要投名状。投名状就是杀一个人。杀了这个人以后,你才算是真的加入了闻香教。杀了人以后,你在教内的地位,要比一般的人高,得到的好处也比较多。每个入教的人,都要不断的发展更多的人入教。你发展的人越多,地位就越高。发展两个人可以做米主,发展五个人可以做香主,上面还有坛主、堂主、渠帅、方帅、曲帅、部帅什么的,你要是拥有上万人,就是曲帅部帅什么的了。”
张准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手段,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拉人头,按照层次进行分成?难道,后世的某些帮会,都是从白莲教这里得到的灵感?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觑啊!
风扬易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按理说,白莲教这一套,外人是不应该清楚的啊!
张准斜眼看着风扬易。
风扬易悲痛的说道:“我有个远方堂哥,就是杀了人以后,加入闻香教的,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他的爹爹,为了将他找回来,已经来回奔波了三四年了,家里的事情,全部都毁掉了。”
张准点点头,原来如此。
风扬易又悲痛的说道:“或许,在去年金乡起义的时候,他就已经……”
张准忽然问道:“夏河寨的闻香教教徒多不多?”
风扬易想了想,不太肯定的说道:“这个我不知道……以前倒是挺多的。但是两年前杀过一批,后来都消失了。就算有人是闻香教的教徒,也不会公开的。”
张准总是感觉赵峰有些怪怪的,似乎要捕捉到什么,却又无法准确的捕捉到。如果说,赵峰的背后,并没有别的势力支撑,除非赵峰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将自己拒之门外。凭他们那点力量,怎么抗拒王健的反扑?但是,如果背后隐藏有别的势力,一切,似乎就名正言顺了。
只是,这个隐藏的势力,到底是什么呢?闻香教的决策者,又到底是些什么人?他们的领导者、组织者、指挥者、决策者,又隐藏在哪里呢?他们的对外身份又是什么呢?
“国华,停船。”
“我们上去古镇看看!”
张准忽然说道。
“大人,你要去古镇?”
杨国华急忙问道。
张准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我们悄悄的上去看看。”
杨国华于是命令海盗船靠岸。
古镇只有一个不大的码头,勉强能够停靠。海盗船停靠好了以后,张准就带着护卫队的战士上岸,杨国华等人继续在船上留守。马轶、钟无影、杨伟国、刘吉祥等狙击手,警惕的将张准簇拥在中间。其余的护卫队战士,同样显得相当的警惕,手指绝对不离开虎贲铳的扳机。
谁也不知道张准为什么突然要上去古镇看热闹,似乎不像是张准的风格。他们当然想不到,张准纯粹就是心血来潮,并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他也是正常人,遇到好奇的事情,要看上一眼,不奇怪吧。何况,现在心情不好,上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慢慢的上岸来,张准发现,古镇的人还是蛮多的,来来往往,三三两两,男男女女,尽管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过总的精神还算不错。咱中国的老百姓,无论在什么样困顿的情况下,都能自得其乐,顽强的生存。当前世道艰难,民不聊生,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在七月十四鬼节,寻找一点点的欢乐。
看到张准等人背着虎贲铳上岸,古镇的百姓,居然不怎么好奇,最多就是看几眼,就从他们的身边走过去了。虎贲铳锋利的刺刀,在古镇人们的眼中看来,和一把锄头差不多。这样的情景,反而让张准觉得相当的惊讶。古镇的人,胆子还真大啊!
张准忍不住又问了一下风扬易,结果惊讶的得知,原来这个古镇,从来就是三教九流的混杂场所,什么人都可能在这里出现,古镇的人们见多识广,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不要说张准这几十人的队伍,就算是几百人的队伍从这里经过,也不会引起什么搔动的。
古镇的西北面,是灵山卫城,古镇的西南方,是夏河寨前所。这里是莱州府最偏僻的角落,同时距离青州府又近,偏偏青州府的统治核心,乃是在遥远的北方。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统治力量薄弱,本土势力自然强大。如果没有必要,外人是不会轻易来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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