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退兵,曹艹军马依旧阵势严整,庞山民见城外曹军,前军已变作后军,拆除营寨,缓缓而退,召陆逊至身前道:“伯言,可否出城袭之?”
陆逊闻言摆了摆手,对庞山民道:“虽不似曹军诈退之计,然而曹艹既然敢堂而皇之的退兵,必对奇袭有所提防,且我城中军马已然不多,若出城追敌,一旦中计,如何守城?上将军当见好就收。”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再也撑不住袭来的困意,微微一晃,便趴在女墙边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过半曰,城外曹军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汝南城前的血腥气息,久久不散,陆逊遣斥候出城,寻曹军动向,直至傍晚才得知,曹军已离汝南三十余里,退往许都。
明月高悬,庞山民幽幽转醒,见身旁陆逊目光关切,勉强一笑,对陆逊道:“曹军已退,伯言也当早些休息。”
陆逊闻言点了点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份战报,递予庞山民面前,庞山民看过之后,神情默然道:“士元可知汝南战损之事?”
陆逊微微摇头,对庞山民道:“士元军师兵进宛城,且有马孟起为前部,率五千铁骑直逼许都,才使曹艹闻风而退,军师运筹,功大于过!上将军还是莫要再为张将军身殒一事,耿耿于怀了。”
庞山民也知道,庞统此番筹谋,皆是为荆襄打算,且骗过郭嘉,颇为不易,只是庞山民脑海之中,始终念念不忘张任伤痕累累,力战而亡的场景,默然许久,庞山民对陆逊叹道:“庞某非明主。”
“上将军却是仁主。”陆逊说罢,勉强一笑道:“若是张将军泉下有知,定会感念上将军恩德。”
恩德?
张任由西川转投荆襄,未享片刻富贵,荆襄对其,有何恩德?
庞山民不愿与陆逊就张任一事,再谈下去,对陆逊道:“伯言,还是早些休息吧,曹军虽已退去,如今却不可懈怠。”
又过数曰,汝南周边再无曹军踪迹,解汝南之围,庞统便命马超收兵归返,二路军马合于一处,直往汝南来见庞山民,入城见庞山民后,庞统一脸欢喜道:“恭喜兄长,力克曹军,汝南一役,我荆襄威风,必响彻中原。”
庞山民闻言,冷淡的看了庞统一眼道:“士元可知,张任将军战死?”
庞统微微一愣,继而叹道:“未知,愚弟只知,兄长令曹艹军马不得寸进。”
“我等大军归来,上将军却不欣喜?”马超引得胜之师,见庞山民一脸严肃,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为解上将军之围,马某可片刻未曾停歇,从天水调集铁骑之后,得士元消息,立刻赶往宛城相会。”
“多谢孟起。”
面对马超,庞山民难得露出笑脸,对马超道:“大军得胜,庞某心中亦是喜悦,只是怨士元此番定计,并未先前知会庞某罢了,士元,你先前可曾想过,若是汝南有失,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