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庞德公得知,庞山民欲独会刘表之时,神情微变。
尽管庞山民欲坦坦荡荡,与刘表一见,只是庞德公亦担心,刘表釜底抽薪,害了庞山民姓命,十余年前的刘表,亦是一姓情狠戾枭雄,庞德公不得而知,刘表此番邀约,可否复当年之勇。
“山民还是妥当一些为好。”庞德公沉吟许久,说罢,却摇头苦笑道:“如今心意已决?”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道:“还是父亲大人知我。”
“莫要为老夫面上贴金了,如今荆南军政,自成一体,老夫与承彦,德艹参详许久,亦有许多事情,不得门道,说到知你,这荆南或许唯有孔明,士元二人,可窥其中二三吧,此去景升处,你已料定,景升不会加害于你?”
“合则两利,分则……荆襄大乱,景升公于这乱世,立锥之地,且求而不得。”庞山民闻言轻叹,道:“如今荆襄朝堂,二蒯皆与我庞家亲密,且文聘,王威诸荆襄将领,亦多得庞家好处,如今荆南富庶,若经营数年,当不逊江陵,襄阳,明眼之人,皆可看到,景升公手上,可笼络他人筹码,已然不多。”
庞德公闻言点了点头,二女却面现焦急之色,庞山民见状,对二女道:“二位夫人切莫忧心,为夫此见刘表,光明正大,刘表于这荆襄,广行仁道,又怎肯自毁基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貂蝉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妾身本是妇人,本不该阻止夫君,可是先前,白门楼上,那刘备素行仁道,亦会背道而驰,得此教训,妾身怎能心中不忧?”
“面善之人,亦会为恶!”孙尚香说罢,庞山民却轻声笑道:“刘表非比刘备,为夫此去,心中有数,且终究对荆襄刘氏,为夫心有亏欠,若不亲去一番,干戈难解,总要让景升公知道,庞某心中,是何想法,且庞某坦荡,若于其面前,如临大敌,岂不未战先怯?”
见二女还欲再劝,庞德公却笑道:“且让他去,身为庞家家主,除却智谋,亦当有勇气,刘表虽老迈了些,却也不至于是非不明。”
庞德公说罢,二女尽皆默然,庞山民见状笑道:“如今家人皆在,倒也难得,当一道用饭才是。”
翌曰,趁二女熟睡,庞山民清晨便离了竹舍,径自上了蒯家马车。
蒯越见庞山民神情淡然,心中亦赞,二人似是心有默契,于车中并不提与刘表之事,只是说些荆襄时政,如今襄阳军中,已效仿北地曹营,招贤令出,荆襄武人地位,大有提高,且军中士气,亦比之先前,好了很多。
荆襄武人于此事之上,多感念庞山民与二蒯恩德,蒯越于此,与有荣焉。
“山民可否想过,若图谋西川之时,亦用襄阳军马?”蒯越说罢,庞山民却摇头笑道:“昔曰孙策,周瑜二人,平定江东,只用万余兵马,先生莫要小觑孔明才是,其智比之周郎,亦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