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琼眉宇一蹙,若有所思的低下头来。在一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罗天雕微哼了一声道:“小子,有话就痛痛快快的说,打什么哑谜?”
含蓄的笑笑,令狐绝道:“以局面来看,我们是胜了,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胜。攻下要塞,最主要的是为了粮食,可现在,粮食呢?”
孤独琼瞬间领会过来,有些失色地道:“师团长,那怎么办?现在军中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己。”
令狐绝又是苦涩地一笑,他的忧心可不仅仅在于此。刚想说话,有急促的脚步声下面传至,顷刻来到外面,夜魅就带着那么一股劲风冲了进来。虽是这等焦渴殷切的节骨眼上,她仍然没有失态,在停下脚步后,朝雪祖和罗天雕行了个礼。先不提境界,就这俩人和令狐绝的关系,她怠慢谁,也不敢怠慢这俩个人。
施礼后,她才把目光投向令狐绝,而令狐绝也凝视着她,只是目光中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
“你回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夜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幽幽地说了一句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
令狐绝点点头,朝独孤琼使了个眼色。独孤琼会意,起身就告退了。
气氛一下变得凝重,令狐绝踌躇着,不知如何向夜魅开口。在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忧心这个问题,不想说,可又不能不说。
看令狐绝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夜魅的心一下被抽紧了,担心了一天的事瞬间浮上脑海,颤颤的伸出双臂道:“是不是母皇出了什么事情?”
令狐绝不敢搪塞,毕竟这关系到黑夜精灵女皇的生死,于是用一种极其沉重的语气把自己从银王那里得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夜魅听到自己母亲使用元神遁逃离的时候,浑身不可仰止的籁籁抖索着,一种惶恐和惊悸正充斥在她的心中,慢慢延伸——————
“不,不。”她仿似不想相信般喃喃着,眼神慌乱、迷茫中,还有些许的空洞。
看着她这副样子,令狐绝心中涌起一股怜意,体内的思思很善解人意的传来一道讯息:阿绝哥哥,你去安慰安慰她。
思思不说,令狐绝还有些犹豫,毕竟夜魅不同于曼丝,他怕思思不高兴。于是,站起身,走到夜魅身旁,低声道:“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办?”
全身充挛了一下,夜魅有些急迫地抬起双眸,一把抓住了令狐绝的手,喘息着低呼:“帮我。”
抱歉的反握住夜魅的一双柔荑,令狐绝诚挚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吧,怎么办?”
夜魅此刻的心绪很乱,可被握紧的手传来的温暖,却给了她一种坚定的安全感。她已经无暇去恨任何人,双肩耸颤,咬着唇儿,竭力想着补救的办法,那握在令狐绝掌心的手也是一抖一颤的。
喃喃的,她道:“对了。”倏地仰起脸,哀求似的凝注令狐绝,两排绒密的,长而弯翘的睫毛在微微抖颤着道:“要想救母皇,就要先进入我族的禁地,可是,这禁地只要族长一人可以进去。”
冷静的几乎有些木然了,雪祖徐缓地插口道:“这有何难?把这个情况跟你们族里的长老一说,选你当新一任的族长就是。”
“不行。”夜魅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可伤痛依旧存在,幽凄地道:“族里情况复杂,母皇的事情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这就难办了?”罗天雕也愁眉不展地道,他也是大种族出来的,里面的弯弯绕绕比雪祖知道的多。
“你担心你姐姐?”令狐绝想起了那个不可一世,对他冷嘲热讽的大公主。
夜魅黯然点头,她那个姐姐,她是最了解不过的,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还另起波澜。
令狐绝借着思索的机会松开了手,来回在屋内踱了几步,徐缓地道:“这样,夜魅,你先带人回族,以防对方再出什么阴招?”
“那你呢?”夜魅心慌意乱的站起身,眸瞳深处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期盼神色。
令狐绝侧转身,脸庞更显坚毅,低沉有力的道:“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最多半个月,我就去精灵族找你。”
“等等。”一听令狐绝又有事,罗天雕不答应了,起身拦道:“小子,你可别忘记了,答应过本王的事。”
诚挚而坦率的,令狐绝坚定地道:“事有轻重缓急,罗老,我答应你的事往后拖拖。”
“那不行。”罗天雕吹胡子瞪眼地道。
“怎么不行?”雪祖也站了起来,睁大杏眸,针锋相对道。
罗天雕一下蔫了,虚弱的争辩道:“这,这——当然——不行。”
“好了。”令狐绝加重了语气,脸上闪泛着湛然的光彩,强硬地道:“就这么办。”
夜魅此时也把事情考虑周全了,低声道:“在这里的那几个我族王者,都是母皇的亲信,我今夜就带他们撤出多伦城,直接回族。”
令狐绝想了想,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轻声道:“自己小心。”
突然的变故,让夜魅更加认识到令狐绝的可靠,和对自己的重要性,她恋恋不舍的望了一眼后,就出门去安排了。
事情多而紧急,令狐绝也顾不上休息,准备立刻赶去要塞,解决他目前最大的难题:柳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