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姑娘……真的……厉害啊。”知琴一边指挥人整理着私库,一边小声地感叹着。
方才,王妃给院里的下人训话。自然有人会闹事。那陈婆子见王爷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开始哭天喊地地叫冤,那红袖和绿意也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求饶。
按理说,这样的场景,就算是安婆婆这样老道的人,也会觉得棘手。偏偏姑娘只用一句话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王爷到场,一片混乱,哭诉的哭诉,喊冤的喊冤,告状的告状,这陈婆子显然也是有点手段的人,竟也有好几个人冒着得罪王妃的风险替她叫屈。
王爷皱着眉,显然不满这乱糟糟的场面。
知琴当时就站在安婆身后,一颗心也狠狠地提了起来,生怕王爷就此迁怒姑娘。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姑娘只说了一句话,便化险为夷。
知琴记得,那时姑娘是背对着她的,她看不到姑娘的表情,却能看到王爷的脸。
姑娘的声音很好听,这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姑娘说话,能有那么大的魔力,一瞬间就让王爷的眼底,迸发出那么耀眼的光芒。
她记得,姑娘当时说的是:“我正处理咱家的事呢,你来帮我参谋参谋呗。”
王爷走到了姑娘身边,牵着她的手,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咱家的事,你做主就是。”
知琴想了许久,都不明白姑娘那话为何会有如此大的作用。直到刚才染秋姐姐吩咐她来整理私库时,她才恍然大悟。王爷母妃早逝,又不得父亲重视,王妃一句‘咱家’,不正是狠狠击中王爷的心?
接下去的事便简单明了许多,王爷一句话就将院子里所有的事都交给姑娘处理,显然那一句‘咱家的事’让王爷念念不忘,离去时还特地嘱咐姑娘,若是有事为难,便叫人到书房来喊他,毕竟,那可是‘咱家的事’。
姑娘很是麻利地将厨房之事交给了擅长厨艺和医术的知棋,其余人也安排到各自合适的位置上去,至于那闹事的几人,自然也去了该去的地方。
至此,知琴对自家姑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安婆也感叹过,姑娘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当年的夫人还老练几分。
知琴忍不住再次感叹了一声,高,实在是高。
而另一边,安婆与知棋正在商量今日的晚膳。今日算是王爷和王妃一起用的第一顿正式晚膳,一定不能大意。
裴婉莹正提笔给家中写信,晚膳这等小事,若是安婆知棋都搞不定,那也未免太不得用。
先给爹娘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之后,裴婉莹又斟酌着给祖父写了一封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懂的信。出嫁前,裴婉莹就和祖父约定,采用‘密报法’。规则很简单,她在信里写过的数字,祖父只需要在《论语》的对应地方找到对应的字,就能知道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个方法是裴婉莹曾经在某部电影里看来的,如今自然没有太多别的密报方法,这种方法暂时还能用用,日后想到更好的法子了再做打算。
剩下的信就是给裴炎霖和婉怡的。这一对比就高低立现,哥哥的信三五句话说完,婉怡的信却有整整三张。家中,裴婉莹最记挂的便是她。
裴婉莹知道,在她出嫁后,婉怡的婚事定然不会拖延太久。毕竟是双生姐妹,一个出嫁,一个还留在家中许久,只怕外面也会有闲言碎语,是否这未嫁的有什么问题呢?
是以,婉仪的婚事定然也迫在眉睫。当初,裴婉莹与祖父做了约定,她甘愿嫁入摄政王府,全力为裴家经营,作为交换的,就是婉仪婚事的自由。
婉仪与蒋行章的事,父母已经知晓。毕竟那半年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蒋氏要是连这点都发现不了,那就枉为人母了。蒋氏自然是赞成二人婚事的,行章是她兄长唯一的儿子,如今前途未卜,若是与婉仪成婚,那就是裴家的女婿,无论如何,只要不出意外,这一身都衣食无忧。
而身为母亲,她自然也是要为女儿考虑的。小女儿已经嫁入那虎狼之地,大女儿,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再看着她失去幸福。行章的品行她是绝对信得过的,两个小儿又是两情相悦,行章定然会好好待婉仪。
裴敬西虽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值得更好的,但是蒋行章这孩子确实不错,加上妻子一直在耳边劝说,他心里便也默认了两人的事。
儿女婚事嘛,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父母都同意了,基本也就成了。即使裴家还有个老爷子坐镇,但是老爷子已经和小孙女有了约定,见大孙女是心甘情愿的,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裴婉莹写信,大半都在问婉仪婚事。前世没能照顾好沫沫,这一世,她只盼着沫沫能够得到幸福。
写完信,太阳已经西去。安婆上前,小声地询问,是否要派人去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