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担心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军队为恶,一般都会把什么地方围起来杀。
也就是说,里面杀人的是一批,外面同时还会有一批在外面游荡着,以防止有人逃脱出去。
“不错!西夏人做下这等天怒人怨的恶事,肯定有军队在外面防守保护。”
这一点是肯定的。否则这么多年来,他们早就暴光了,又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那我们得小心一点儿,尽可能避开他们才行。”
他们现在单重伤员就有两个,燕赤侠吐了那么多的血,算是废了。夏侯剑连骨头都露出来,也不好再让他出力。
两个女孩子……算了吧,同样没有指望。
可是这样一来,宁采臣也就根本脱不开身来。
一行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前行。
“爸爸,这时候不是应该派出斥侯带路吗?提前发现敌人也好回避。”妙善小声提醒着。
宁采臣没有出声,妙善看看身后的燕赤侠他们,立即明白了。“爸爸,是因为他们吗?”
宁采臣还是没有说话。
不过他不说话,妙善也明白。看看他们这行人,确实是分不出人手来。
赵柔儿是公主是不会去,燕捕头和夏侯大侠都身受重伤,就是想出手,也不可能。爸爸要保护他们,那么还剩下的便是我了。
妙善的眼中不由有了一丝阴暗。
没关系,只要爸爸需要我,那就足够了。
“爸爸,我去探路好了。”妙善主动请缨。
宁采臣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说:“你不行,现在的你比起普通人来也没有多少的优势。就是一小队的斥候骑兵,你也对付不了。”
爸爸是在关心我?真的是在关心我!好开心!
“爸爸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妙善高兴道。
“小心也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爸爸,不派斥候,我们很容易与他们迎头撞上的。”妙善很担心。
宁采臣没有同意。如果她是千手观音妙善,自然不会担心,可是她现在即使与普通人相比,也强的有限。
“你放心,我还有底牌在。”
还有底牌?
妙善想问问是什么底牌,可是她害怕自己父亲的印象太深刻了。父亲的话,她根本就不敢反驳。
然而她却在怀疑有什么手段可以压制西夏人,如果有,为什么一开始不用?
宁采臣打断了她的思索,笑着说:“好了,也许咱们根本就遇不上西夏兵马呢?他们总不会把整个世界都围起来吧!”
宁采臣笑着,自然让其他人安心,至少赵柔儿便信了,很明显的放松神情。
他们是放松了,但实际上,宁采臣不让妙善去,是因为他知道前方有什么。
不要忘了,是李支告诉他们这个方向是天兵天将控制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是骗人的吗?
如果骗人,那说明是陷阱。如果没有骗人,那说明西夏人至少探查过这个方向。
无论哪种可能,前面有危险是一定的了。
如果就这么把人放出去,没有自保的手段,绝对是死路一条。
一群人一起行动,至少有个照应。
当然这个推断,宁采臣是不会说的。看他们欣喜于天兵天将的所在,宁采臣又怎么会打碎他们的希望呢?
“宁大哥,咱们为什么总往高处走?”
会叫宁大哥的,只有赵柔儿公主。
只见她鼻头渗汗!小脸儿红通通的,显然是由于疲劳引起的。
宁采臣一直选高的地方走,显然把她累的不轻。她修炼不久,再加上修炼的并不是修炼肉体的武修。
在这么个崩溃的世界里,就是燕赤侠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更不用说她了。
宁采臣还没回答,燕赤侠说道:“公主,宁大人选择走高的地方,是为了能看到远处的情况,以免一头撞入危险的地方。”
“还有危险?”赵柔儿张着小口。恐怕她是所有人中绝对相信前面没有危险的人了。
燕赤侠说:“公主,这个世界的危险,公主也看到了。也许不知什么时候,便从地下钻出来一只老鼠来。”
听到“老鼠”,再想想那可怕的人面鼠,当场便忘了身体的困乏。
女孩子似乎就没有几个不怕老鼠的。
她也一样。如果她在宫中学的法术还能用,她还不会太在意,但是她的法术越来越施展不开,她自然不会想再一头钻进老鼠的包围网。
在打发了赵柔儿,互相搀扶的燕赤侠与夏侯剑二人组来到宁采臣身边,燕赤侠问道:“大人,你在担心什么?”
宁采臣一愣,问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燕赤侠说:“大人,我是个粗人。但是我好歹是个捕头,察言观色,也是行家里手。”
原来是从这儿看出来的。
宁采臣摸摸鼻子:“原来是不想告诉你们,以防你们担心。”
“大人,现在咱们只能靠自己,有什么难处一起抗!”
身上的肉没有了,只露出根根白骨,这会有多疼?
宁采臣不知道,因为他身上的浩然正气最浓,再加上他手持天子剑,恶鬼们不敢攻击他。
但是夏侯剑从头到尾没有哼上一声,他只是默默地包扎,默默地赶路。就是宁采臣告诉他白素贞能治好他身上的伤,他也只是点点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时他又要抗……宁采臣想了一下说:“告诉你们也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们安静听着,在这种时候,他们没有主意,自然要听人家的。而且他们也都觉得宁采臣是文人,他们也自然要听文人的。
这与他们和宁采臣的关系无关,只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文人=聪明人。
这已经深入他们的本能。
宁采臣说:“前面一定有凶险。”
宁采臣没有细说,夏侯剑听了立即问道:“宁大人,是那人骗了咱们吗?”
宁采臣说:“他骗没骗,我没看出来。燕捕头,你看呢?”
燕赤侠知道现在是借助他捕头能力的时候了,他回忆着与李支的相见,回忆着李支的一举一动,过了好一会儿,等他确实了,才说道:“以在下的经验来看,他并没有骗咱们。”
“那是怎么回事?”夏侯剑很急,却更加认真,竟然把所有精力都投注到对话上。仿佛这是他人生顶重要的事。
一开始还不明白,想想也就懂了。
夏侯剑失去了那么多血肉,他又怎么会不疼,但是他用了三国时关羽刮骨疗伤同样的方法,把精神力投注到非伤口的事情上。任何事情他都会全力以赴,以此把疼痛的事忘掉。
难怪自己对他说白素贞可以治好他,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只点了点头。
不是他不想表示,而是不能。
知道了他现在的状态,宁采臣也没有点破,而是继续说道:“如果他没有骗我们,那么便有一个问题了,他是怎么知道天兵天将在哪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是夏侯剑,他全心全意参与进去了。
宁采臣说:“只有一个可能。别忘了他与西夏人的关系。”
“大人是说,是西夏人告诉他的?”
“不错,如果是西夏人说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西夏人探查过了这个方向。”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只有走下去。他如果没有骗咱们,这儿就是唯一的生路。”宁采臣说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