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公子越说越离谱了,我要生气了。”白素贞假装生气道。她与和尚的关系可不太好,甚至还有番恩怨在里面。
许仙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在莲花池中洗了澡,他上了岸,我却没有上去。我求他拉我一把,摆渡人还在恭喜他。他回头对我说,说自己这一路行来,欠下了无数情债,什么时候情债还清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上岸。”
“我还记得那梦中贺诗,诗曰:脱却胎胞骨肉身,相亲相爱是元神。今朝行满方成佛,洗净当年六六尘。”
白素贞听得变色了,问道:“那我呢?我又是哪个?”
许仙住了声,斯斯艾艾,没有再说下去。
“你到底在说什么,又是诗又梦的。”小青见他还在说梦,生气道:“做梦做傻了,姐姐也是,怎么也信了,不理你们了。”说是不理又问道,“姐姐,你到底找不找他兴师问罪,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了。”
白素贞没有回答小青,只是问许仙道:“那我呢?你可看到我了?”
小青见姐姐还在追问,一个人气得走了。“姐姐还在问,有什么好问的。姐姐不是说了,当时她还是条小蛇,她偷了一个叫法海和尚的佛丹,他不就是……不对唉!法海我们不见过了吗?如果那个是法海,那他是谁?噫!好乱啊!”
小青理不清了。“不想了,去找宁采臣算帐去。不,等一下!还是先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住他的。连姐姐这么个大美人也往外送。”
小青掉头去了宁采臣的家。
与此同时。有僧人伽蓝向玄檀功德佛报告道:“回玄檀功德佛,那许仙已经记起他与功德佛的联系,请我佛示下,是否封了他的凡人功法。”
西天众佛听了,掐指一算,勃然大怒道:“怎么哪哪都有这个宁采臣,是谁让他传给许仙功法的?”
他们极度生气,多少年的计划本是一环连着一环,眼看这最后的,也是最关键的一环,便要完成了。宁采臣也打发去了汴京,怎么他人都不在了,还这么能惹事?唤起了许仙的前尘记忆。
众佛愤愤不平时,玄檀功德佛开口了,说:“阿弥陀佛。”佛号一宣,自然安静。“功满行完宜沐浴,炼驯本姓合天真。千辛万苦今方息,九戒三皈始自新。
魔尽果然登佛地,灾消故得见沙门。洗尘涤垢全无染,反本还原不坏身。
脱却胎胞骨肉身,相亲相爱是元神。今朝行满方成佛,洗净当年六六尘。”
“贫僧当年借胎化形,得了正果,却把凡胎丢弃。我非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
众佛说:“玄檀功德佛言过,我佛慈悲,不忍毁去肉胎生灵。这一切实为地府过错。”
玄檀功德佛摇摇头:“当年转世,由于每每折于流沙河,过于激进,不经地府便转世,竟未察觉当年江流儿竟然已有了灵魂。我功成成佛,他却沦入苦海,还要代我受难,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
“我佛慈悲。”有佛出声道,“到时他曰功成,我佛与他尊佛位也就是了。”
看看这座下听自己讲经的诸佛,不禁宣了声佛号。西天号召万佛之国,可是真正的佛位又有多少?
只希望这白素贞能对他爱护有加,熄了他心中的怨恨,不求早登正果,但求他不要执迷不悟。
亿万年不曾动弹的大金佛下,突然多出一道黑影。那黑影自言自语道:“好一个阴险佛门,利用别人取了经,却连尊佛位都舍不得。许仙和白素贞吗?嘻嘻,不知道如果让佛门多尊黑暗佛会不会很有意思。黑暗墨莲,去。我无天要重出天曰了!哼!同为混沌青莲所化,我黑莲也应该出世了。”
佛门的因果太深,一动一静,都能惹出新的麻烦。
当年佛主的大毅力,今年何尝又不是门人弟子的大麻烦。可是两位圣人只能看着,却是无能为力,除非他们愿意再入凡尘,再受人道束缚。
“唉!”准提深深叹了口气。
“师弟,不要想了。”接引目未张,只传来声音。
“师兄,你说当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师弟,做了便是做了。你只是做了你能做的,和想做的。门人自有门人福,这已不是我们可以参与的了。”
“可是师兄,现在大劫未至,你我联手,想必是能算出一线生机的。”
接引张开双目,枯苦之色更重,说:“就是算到又如何?你我若是再插手下去,就是赔上你我一身功德,恐怕也压制不住这滔天业力了吧!”
“是,师兄教训的事。”
不是接引不想出手,而是实在是怕了。
道祖当年讲道果然是留了一手。修者所犯下的业力,根本就无法用功德洗刷,功德只能镇压,却不可能与业力抵消。
也就是说,功是功,过是过。
功德镇压只是说业力不发挥效力罢了,可一旦功德小于业力,镇压不住这业力了,就是他们这些先天神邸也承受不了。
世人只知他们把佛门教主的位子给了多宝,是为了笼络多宝,孰不知他们也是迫不得已。非是自愿,而是不得不,除非他们还想染下更多的因果业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