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说:“不用装了,马车的顶棚都是湿的。哼!小公主昨夜一定很怕,不然也不会在过一线天时吓成那样。”
“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观察这么敏锐。其实若不是施主故意躲开,在下也不会出此下策。”他终于承认了,却承认得让人很不满。
宁采臣说:“既然知道我躲开,还找我做什么?我的态度不明确吗?好!我就告诉你们,这事我不愿意掺和。”
“阿弥陀佛,施主不会也怕了宫中的娘娘吧!”
哼!宁采臣没有出声。他是不想和郑贵妃做对,不是因为怕,是没有必要。
只和拥有一两年皇帝命的人搅和在一起,他不觉这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修的人道,不是那么在乎因果,甚至可以从因果中炼化出精神力。
但是正因为有了这能力,他才开始不想沾因果。
有人说沾了因果,炼成精神力不好吗?
那也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一次炼化的精神力太多,冲击了本身的精神力,那可就成了得不偿失。他是不会做的。
“阿弥陀佛,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公主为了亲哥哥四处奔走,更是在公子房外驻停三曰,情感动天,公子就不为之感动吗?”
什么?她不是在外等了一曰,而是三曰。
“你们!”宁采臣很生气,“你们就不担心有人伤了公主。”
昨夜西夏人来袭,如果他们知道路上马车中坐的是公主,很难说他们不会袭击她。他们这是拿一个小女孩的命在赌。
“阿弥陀佛,公子身具城隍神位,又与小公主是友人,如果小公主遇险,公子是一定会鼎力相救的。”
他是在将自己的军。宁采臣也没想到他掩饰了这么久的身份,一遭全露了。
也是当时紧急,招了山神土地,一下子身份全都暴光了。
宁采臣威胁他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不怕我把你打下地狱吗?要知道亵渎神灵可是重罪,是要打入血池地狱的。”
“阿弥陀佛,想不到施主也知我沙门地狱。不过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要能让他们兄妹团聚,就是入地狱又如何?”
真是正气凛然,如果你不提沙门,如果地府中没有你们那尊大神在,你还能这么说。我倒会佩服一下你。
“你们沙门势力广大,想帮他们兄妹团聚,应该不难才对。”宁采臣说。
“阿弥陀佛,出家人是不适合搅和进这些红尘俗事的。”
果然是不要脸才无敌。宁采臣有意问道:“那么你现在做了小公主的侍卫,就不算搅和红尘俗事吗?”
“阿弥陀佛,贫僧有感小公主的至情至姓,特地到这红尘走一遭。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陀佛!”
“好,好!不愧是沙门中人,果然是舌灿莲花,怎么说都有道理。”宁采臣双目炯炯有神,他绝不是在夸赞他。“说吧!老实说,就差这临门一脚了,为什么你们非要让我来。”
“阿弥陀佛。”他宣了佛号,没有再出声。
他不出声,宁采臣也不逼他。反正他是站着,自己是坐着,还有茶喝,又怎么会在意僵持呢?
“阿弥陀佛。”果然他还是开口了,有求于人,他是不可能一直不出声的。“施主也知道当今官家祟道抑佛。贫僧等人开口不仅不会让他们兄妹团聚,反而可能会让官家怀疑他的身份。”
“恐怕不只吧!你们出面,道门恐怕也同样会出手。”宁采臣冷笑道。
和尚到现在都藏着掖着,什么佛门不打诳语,他是不信了。
是,你们是不打诳语。说一半,留一半,好一个“不打诳语”啊!
“阿弥陀佛。”他又不出声了。
他不出声正好。
道门虽然怒其不争,但总归是本土门派,为了一个末代皇帝,去撬道门的墙角,宁采臣下不了手。怎么说也是炎黄子孙,就是不爱,也做不到落井下石。
宁采臣不出声,和尚又说:“阿弥陀佛,施主怎么样才愿意帮忙。名声、官位、金银,只要我佛门能拿出的,一定全都可以。”
好!真是好!连官位都拿得出,不愧是佛门啊!
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惊动了道门。
其实他们扶赵煊上位又如何?一个一年半的皇帝,就是他们想借势借气运,又能借到多少?
更何况是灭亡王朝的气运,说不定这气运没借到,先就顶了因果灰灰了。
不然封神之战,帮助殷商的修士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了。
见宁采臣不为所动,那和尚又从怀中取出一朵冰莲花,丝丝寒气在空中飞舞。
宁采臣不屑地心想:一座冰雕便想惊了我。上一世,哈尔滨的冰雕展,咱又不是没见过,再神奇的都有。呃……这夏天开冰雕展倒是真没有。嗯?那是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