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之间,两人已经步入大厅来到书房门口,一路上并没有遇见金格格,杜子颜告知金格格昨晚忙了一个通宵,一大早又跑出去忙活,要中午才会回来吃饭,随后她一指书房,吐吐舌头开口: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杜子颜嫣然一笑:“相比你们谈话,我更喜欢做菜,中午等你吃饭。”她敲一敲书房木门,得到应允就把赵恒推了进去,自己撒腿如一溜烟的跑了,赵恒苦笑一笑,反手关上房门向里面走去。
书房宽敞差不多有两百平方米,是两间套房打通并在一起,装饰却并不奢侈甚至显得有些朴素,这套房间巨大的空间和少量的摆设,形成的鲜明对比让人感觉到有些简朴,但绝对和寒酸无缘。
现实中并不是所有古董都和庸俗有关的,被影视所影响的人们下意识地认为,书房中摆几件古董几乎都和暴发户有关,然而他们很少意识到这种经过时间的打磨历史的沉淀后,意义完全不同。
其一件瓷器的背后,代表的并非是简单的某一个朝代的工艺展现,而是一个辉煌的时代,一段辉煌的故事,人会死去,但是故事却越久越香,杜天雄的书房摆设,现在无一不是收藏界的极品。
走到书房的最深处,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赫然入目,不过书桌后面,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兵器也不是名画,反而是一支大雕展翅图,赵恒扫过一眼顿时苦笑,他认得这一幅画,上面有自己笔迹。
只有一点,正是大雕的眼睛。
赵恒没有想到杜天雄会把这幅画放在这样重要位置,脸上多了一抹道不清的复杂神情,随后他把目光落在图画下面,身穿休闲服饰的杜天雄正笔走龙蛇,在展开的白卷上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
杜天雄精神抖擞:“来了?”他不待赵恒回应什么,适时落下最后一笔道:“你在我心中虽然不算一个书画家,但目光还是相当有水准,来,看看我写的这些字怎么样?能不能打个八十分?“
赵恒走进一看,是朱元璋的《拂晓行军诗》:忙着征衣快着鞭,回头月挂柳梢边;两三点露不成雨,七八个星犹在天。茅店鸡声人过语,竹篱犬吠客惊眠;等闲推出扶桑日,社稷山河在眼前。
“诗词不合,符合杜叔的心境。”
赵恒念完这一首诗后,又看着白纸上的字眼:“这五十六个字洒脱不羁,狂放有余,圆润不足,最后收笔处稍显牵强,不够通达,影响整体效果,不过杜叔能写到这样地步,已经值得称道。”
“比外面的那些所谓书法大师要好的太多太多。”
“说的不错!”
杜天雄丝毫不因为赵恒评价的不客气而有丝毫的不快,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不愧是我女婿,本色依然啊,这些日子我做什么都被吹捧,我都快以为自己是奥特曼了。”
“你的意见让我知道自己斤两。”
他还一指桌上文字:“我在收尾处的确凝了片刻,不过华国人向来讲究一个白玉微瑕,留下一丝空隙才好做人,斟茶从不过九分,七八分上佳,水墨留白,退一步海阔天空,例子数不胜数。”
杜天雄把白纸用东西压好,随后拿过湿纸巾擦拭双手:“我三十年前就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我一直知道自己水准,所以大大小小的吹捧对我都没意义,不过这也方便我把它当成一个试金石。”
赵恒苦笑一声,轻声接过话题:“杜叔,你现在位高权重,声誉又空前绝后,如非我跟你早就认识还了解颇深,我也不会当着你面指出不足,不是说不能免俗,只是赞誉他人比挑骨头好啊。”
“这也有道理!”
杜天雄又发出一阵爽朗笑声,挥手示意赵恒在沙发坐下:“看来这些日子的磨砺,让你越来越成长了,怎样?这些日子的压力扛得住吗?扛得住的话,我就有一个小任务给你,去一踏法国。”
“拔掉宗亲会!”
杜天雄手指一挥:“这颗毒瘤,该清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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