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中华的安静聆听中,华英雄神情平静补充:“我身为一国总理,在外被南长寿他们当成傀儡襙纵十八年,打个麻将天胡清一色都不敢赢,就连坐下来打麻将也很少,更多时候是煮糖水。”
华英雄眼里闪烁着一抹厉芒:“江老想想,他们明面上邀请我这在任总理打麻将,实际上却是要我过去服侍他们,你可以想象其中憋屈,就算时刻夹紧尾巴做人还要随时被他们拿去背黑锅。”
说到这里,他还看着江中华淡淡出声:“就连江老你也没少喝斥我吧?我记得有一次出国访问,恰好跟着你一起跟外宾合影,我不小心站到中间去了,结果你当着记者的面一拐杖把我捅开。”
“我受过的这些气,你没受过吧?”
江中华干瘪的嘴唇微咬,心情无形中舒坦两分,是啊,自己虽然现在落魄了一点,但这一辈子从来没有畏畏缩缩做人,更多是对别人颐指气使,不过南系花园一战的阴影,还是让他心里沉重。
“在内,还要受金贵妃的气!”
华英雄的声音变得惆怅起来:“表面上我是一家之主,事实连扫厕所的老阿姨都知道,金贵妃才是华家掌权人,我能使唤的也就几个守陵人,饶是我小心翼翼做人,依然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在江中华的侧头中,华英雄叹息一声:“其余不成器的子侄就不说了,稍微有出息的两个孙子,一个反出华家永不回来,连她奶奶死去华家没落也没回来看一眼,其中矛盾和仇视可想而知。”
华英雄背负双手在屋内踱步:“华雁轩算是孝顺老实,可惜自小就是一个药罐子,即使咬着牙根忍痛活过十八岁,却依然无法得于善终,外宾酒店一战惨死越剑手里,可谓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种痛苦你可能领会?”
华英雄看着江中华:“我本以为这就是命运最大惩罚,结果狗娘养的它又扇了我一巴掌,金贵妃又被金秀秀设计自杀在囚室,当然,你可以说这是我们咎由自取,因为我发动了国宾馆事件。”
华英雄声音猛地提高,厉声喝道:“可那些人渣不该死吗?如果不是他们咄咄迫人,压着华家让利让名还让位,我至于忍无可忍对他们下手吗?江老,你说,吃人不吐骨头的他们不该死吗?”
江中华艰难挤出两字:“该死!”
他的心情忽然轻松了很多,脸上也多了一抹生气,或许是华英雄的境遇让他同病相怜,也让他心底注入了一抹斗志,此时,华英雄再度低吼一声:“既然他们该死,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死?”
华英雄踏前一步喝道:“你为什么要心灰意冷?你以为一死就可以了之吗?你死了,他们依然逍遥快活,还会讥嘲你就是个窝囊废,你死了,江破浪怎么办?你愿意在九泉下看着他被折磨?”
他还抛出一句:“根据我今天探听到的消息,南长寿一度要带人把江破浪千刀万剐,所幸被赵恒及时拦下来,不过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你该知道南长寿的为人,他必会要江破浪性命。”
“江老,你大仇未报,子孙未救,怎能轻易言死?”
江中华脸上掠过一抹凌厉杀伐,满是皱纹的脸因仇恨注入生气,这两天心灰意冷没有心情思虑未来,现在静心想一想觉得华英雄所言甚是,反正都是烂命一条,死掉不如活着恶心南长寿他们。
但他很快又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声音嘶哑挤出一句:“我当然不甘死去,我当然不想他们逍遥,我当然想要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是咱们除了两条老命什么都没有啊,拿什么找对方讨回公道?”
江中华的脸颊涨得通红:“我现在断了双臂,连吃饭都无法自理,我再怎么仇恨南念佛他们,我又能做些什么?你我都在总理位置上呆过,知道这些派系就是庞然大物,斗倒他们谈何容易?”
“难道我去天桥每天打小人吗?”
华英雄又给江中华倒了一杯水,压低声音道:“我们确实是两个不中用的老头,但我们并非一无是处,你我在位这么多年,人脉往深处挖一挖还是有的,最重要的是,江老你还有一张王牌。”
江中华一愣,随后大悟:“带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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