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你听我的,除了闷头在小灶房里琢磨你这俩招牌菜,还要多去大灶房里走走,把架子放下来,跟大师傅们多说说话,多听多学,才算是正道。”渺渺认真的嘱咐了几句肺腑之言,看那林一,倒是点着头,已经明白了的样子。
九岁的小丫头,此刻满脸都是对于“徒弟”爱莫能助的无奈与关切,出得门来,这“忧国忧民”的表情活活吓了家人一跳,这深沉如斯的女娃子,是自己家三丫头吗?
大厅里的一票人已经吃的饱饱的,就等着渺渺了,大成疾步凑上来,递上手心里的碎银子低语:“妹妹,掌柜的非不收钱,你去!”
渺渺的脸色化开了,走到账房先生那儿:“大叔,给我专门设一页,帮我记一下今儿的账,您放心,我现在不给钱,以后还要经常来打打牙祭呢,等攒多了再结算!”
这倒是不违背掌柜的意思,账房大叔就欣然从命了,渺渺带家人离开,与小伙计们很是打了一遍招呼,才出得了酒店的大门。
“想不到我们三丫头,在这里如此受欢迎,你婶儿我也跟着受了回高看。”荷花婶儿“啧啧”赞叹,被小伙计恭敬的送出门外,感觉与有荣焉。
“你别慌啊,等咱那铺子开起来,这龙湾镇上就没有不知道您荷花婶儿的大名的,到时候,您走到哪里,哪里都这么满街高迎的好不好?”渺渺头歪在荷花婶儿的胳肢窝儿里,笑靥如花。
“行!婶儿就等着那一天,看我们渺渺能给婶儿一个人人尊敬的身份不能?”荷花婶儿爱怜的环住了小丫头的肩膀,如今,两个张家女儿都跟她亲近的很,原本冷清性子的她,一日赛过一日的开朗了起来,笑容也越来越多了。
良子的嘴角儿,无限放大,老娘开心了,他自然也跟着开心起来,只觉得阳光灿烂,冬日竟比往常的春日还要温暖。
吃过饭,身上都有了劲儿,又是一番忙碌,一个下午,终于把所有的饰品都摆放安装妥当,牌匾挂在了门外,使一块红布暂时遮挡了起来,铺子里的鞋子码放好了,十字绣屏风依窗而放,白色崭新的橱柜贴墙矗立,小隔间里的矮方凳包裹着厚实的花布垫儿,彩色缤纷的毛毛虫趴卧一侧,心型圆形方形的靠垫儿随意的散落着,温馨一片。
院子里,也是干干净净、平平展展,刚打的水井,静谧而祥和。几间屋子里,也都次序井然,除了两间私密的卧室自己居住,其他屋子里,摆放的都是要出售的新式家具,如果有客人感兴趣,尽可以领进来参观选择。
给荷花婶儿留的,是最大的屋子,里面,除了日常床具,还挪进了那台大大的织布机,小小的纺车。
再看灶房,已经非常正规了,一应灶具齐全,佐料归整,柴禾堆得满满当当,足够三个人使用一段时间了。
渺渺猛然发现一个大疏漏,三个女人家,个人卫生问题怎么办?洗个澡总是要经常的吧?安置在哪儿呢?
仔细浏览了一遍,最后,选中了灶房外多接的一个小间,本来呢,是想当餐厅用的,现在,主要是三个人吃饭,舍去一半儿的面积,再隔出一半儿来做洗澡间,冬日里,灶房毕竟要温暖些。
于是,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男人们再次投入战斗,大成去买浴桶,张大柱与良子用木板临时装订了一个小隔间,挂上布帘子,倒也有模有样儿。
浴桶买回来,沉重的木制,又高又大,呈圆柱形,三小姐又犯了难,三个女人家,洗完了澡,可怎么把水清出去?难不成要一瓢一瓢往外舀?还得站在凳子上操作?
“规规矩矩的浴桶,都是这样的啊!”大成还等着表扬呢,大舍财买回来一个最大号的,怎么小妹妹这脸上直抽筋儿?
在李家村,样样简陋,浴桶小之又小,还有男劳力给倒水,自然不成问题。可是如今——
“爹,你回去找些合适的木头,给我们再做一个这样的——”三小姐又一次拿起纸笔,勾勾画画,一个一头高一头底的现代式浴缸出现了:“不要这么高,做长,容一个人平躺进去就行了,地下,装一个活塞儿,可以随时放水出去,再在屋子里造一个出水槽,就很方便了。”
二丫跟荷花婶儿又把眼睛瞪得老大,这鬼丫头,怎么就什么都能想出鲜招呢?这样的浴桶,可不是方便又舒服吗?
“也就是这样的懒人想的辙儿,婶儿,你别看她能耐,说白了,她就是不想费力气倒水而已!”二丫晃着头,揭露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