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任谅升迁,各地州府不再下死力缉捕盗贼,三人便又准备重操旧业,做些私商勾当。
前些天朱武、陈达不断往梁山运送粮草、物资,也都落入阮氏三雄眼里。
阮小七当时便想带几个人在芦苇荡里放翻几人,抢几船财物。但是阮小二觉得陈达一伙人来的蹊跷,没让众人下手。
只是让几个亲近弟兄在芦苇荡里观察,他们都是在梁山水泊长大的人,想在芦苇荡里监视陈达一行人,实在简单不过。
监视了几日,看到陈达一伙人不断的往梁山运粮草后,阮小二心中疑惑便更深了,哪敢让兄弟们动手。
“小弟藏在芦苇荡里看了半日,那伙人怕不有三四百人,一个个都执着刀枪。光是马都有一百五六十匹,看样子真是来梁山占山为王的。”
活阎罗阮小七道:“真他娘晦气,只以为是只肥羊,没想到却是扎手的刺猬,碰不得。”
立地太岁阮小二摇头道:“不成想任谅刚走,这伙贼男女便来了。看来老天也不想让我们做这私商勾当,从今而后,我等只以打鱼为生便是。”
阮小七叫道:“他们做他们的强人,我们兄弟做我们的私商,他们还能管得我们不成?”
阮小二叹了口气,道:“他们人多势众,怎容我们抢食。”
一直把玩着手里几颗骰子的短命二郎阮小五摇头道:“私商做不得,鱼只怕也打不得。”
阮小七瞪着眼叫道:“他们还能绝了这水泊边多少人的衣饭不成?”
阮小五道:“他们在梁山立寨,如何会随意让人看他虚实,少不得禁止大伙靠近梁山。”
一个打鱼的汉子道:“石碣湖狭小,只存的些小鱼,若是不让去梁山水泊,我等打鱼怎能快活。”
另一个汉子道:“便是那些强人让我等去梁山水泊打鱼,交了赋税恐怕也不剩多少。衙门已经贴出告示了,从下月开始,进泊打鱼、采藕、割蒲都要按大小船只课税。我们便是打了大鱼也是给朝廷打的。”
阮小五撒手把手中骰子扔到地上,看着骰子在地上打转,道:“这狗朝廷不让我们好过,索性便撒开了。我们兄弟也有一身本事,何不去梁山入伙,也过过那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的日子。”
阮小七道:“五哥说的是,若是能够受用得一日,便是死了也开眉展眼。”
几个打鱼的看阮小五、阮小七这般说,不由都看向阮小二。
他们都是杀人放火惯了的人,只要有银子使,有酒肉吃,上山落草也没什么好怕的。
阮小二摇头道:“不急,且看他们行事如何。若是慷慨仗义的好汉时,我们再去入伙也不迟。若是那做事悭吝,没甚分晓的人,我们倒不如在这里打鱼的快活。”
阮小五看到地上三个骰子也不过七点,摇头道:“哥哥说的也是,那我们便看看再说。白耗了几日光景,明日谁与我去镇上赌钱?”
阮小七笑道:“我与哥哥去。”
阮小二看二人已经商量着去赌钱,起身道:“今日便先散了吧,过几日再说。老娘,我回去了,改日再来看你。”
阮小二对中间草屋喊了一声,便走到水边,解了一只小船,往水泊外划去。
其他汉子看阮小二走了,也各自散开。
阮小五、阮小七坐了一会,也各自进屋睡觉。
不觉间,月亮已经升到半空。
史进上少华山那一夜是八月十五,在少华山住了两晚,沿途又走了二十多日,月亮也圆缺变化了一轮,眼瞅着又是一轮圆月了。
很多喽啰已经钻到帐篷里酣睡了,震天的鼾声此起彼伏。
“哥哥,再吃一碗。”
陈达已经喝的大舌头了,和史进又吃了一碗,身子一歪,便倒在地上。
“呼呼”
史进伸手要去扶他,发现陈达已经打起呼来,不由笑道:“大伙远道而来,想必也都乏了,今夜便吃到这里吧。”
众人看史进这般说,便也都散了。
朱武招呼两个喽啰把陈达送进帐篷,便带了几个喽啰在山寨里巡哨,把靠近帐篷、粮草的火头都熄灭了。
转到史进帐篷处时,便见史进掀帘走了出来。
朱武问道:“哥哥,怎地还不睡?”
史进笑道:“你不是也没睡吗?”
他虽然让大伙尽情吃酒,但是也害怕万一官兵突然杀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因此并不曾喝太多。
刚刚进帐篷,不过是想让其他人安心去睡,免得大伙都陪着他守夜。
朱武会意的一笑,道:“哥哥只管去睡,小弟早先便吩咐这几个兄弟少吃些酒,晚上一起巡哨。”
史进看朱武身后几个喽啰都没什么醉意,笑道:“几位兄弟辛苦了,我和你们巡逻一回再睡吧。”
几个人在营寨里走了一遭,转到史进帐篷处,朱武便请史进去歇息。
史进也没推辞,和众人抱抱拳,进了帐篷,困意上来,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