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容张着粉唇,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莫瑾言却要冷静些,突然就想到了个中关键:“沈太医,娘娘的身子本来就不适合怀孕生产,这一次坚持下去,是因为信任您的医术。若非您一日三次诊脉,每天一副汤药保着,咱们也不敢让娘娘冒险继续怀下去。可若是双胎,娘娘的身子能承受吗?这可是双倍于单胎的辛苦啊!”
沈画当然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额上几乎有些细细的汗渗出,抿着唇,沉吟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四个多月的双胎,要人为阻止,很可能直接把娘娘的性命也搭进去......事已至此,娘娘也只能坚持怀下去。而微臣也会倾尽全力,确保娘娘母子平安。但前提是,娘娘您一定要听从微臣的建议,无论是饮食上,还是汤药上!”
“双胎......”
南婉容大口地呼吸着,似乎还未从获知这样惊人的消息中反应过来:“沈太医,本宫肚子里两个孩子,都是皇子吗?”
“八九不离十。”
随着南婉容月份增大,沈画也越来越肯定了。
“我的天!”
南婉容仰天一叹,却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什么,脸色却有些涨红了,一下就从桌边站了起身:“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来两个,老天爷,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娘娘,您稳住情绪。”瑾言忙过去扶着南婉容,一只手伸到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南华倾见状,也将南婉容单独饮用的大枣茶拿在手里,走到其身边:“姐姐,这事可开不得玩笑,您高兴归高兴,却也要明白其中的危险。”
“你姐姐我可是过来人,都生了三个了,难道不知道轻重么!”南婉容接过茶盏,一口气见底,这才呼吸平缓了些,示意南华倾退下,然后在莫瑾言的搀扶下,走到了沈画的面前。
“沈太医,本宫的身子,本宫了解的很。虽然上一次生第三个公主时落下了病,但不知为何,这一次自从发现怀孕,本宫就觉得浑身都是劲儿,更是一心一意要将这一胎生下来。哪怕丢了性命也绝不后悔。”
说着,南婉容的语气更严肃了:“但本宫始终是个凡人,也是怕死的,所以,本宫就将自己的性命和腹中孩儿都交给你了。若是皇子能够平安出世,本宫也没死的话,会让你做我孩子的师父,让他们明白,没有你,就没有他们。”
沈画一听,愣了愣,却赶紧一捋衣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微臣不敢,微臣受娘娘信任才得此重托,岂敢抱有任何贪念!”
“沈太医,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所付出,就有所回报,这并非是你主动所求,却是本宫唯一能给你的承诺。”南婉容侧眼,示意瑾言过去扶起沈画,因为自己身子不方便。
瑾言会意,放开了南婉容,走到沈画身边,低声道:“沈太医,您若是不接受,娘娘反而会心里不踏实的。所以,还请您点个头吧。”
沈画无奈之下,也只能再一次向南婉容拱手道:“微臣定然不服娘娘重托。”
说完,沈画这才站起身来,侧眼看了看莫瑾言,眼底,有些难以隐藏的忧色。
旁人瞧不清楚,但正好离得沈画极近,瑾言一眼就看出来了,却也知道当众问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的,便按下了心头的疑惑,抿抿唇,对其略微点头。
南华倾感觉到沈画和莫瑾言之间有些微妙的互动,却是自己猜不透的,但隐约又觉得不太喜欢,便走上前,轻轻揽了瑾言的柳腰,然后看向沈画:“行了,差不多该晌午了,沈画,你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用饭吧。”
看到南华倾仿佛是在宣告什么,沈画只淡淡一笑,退后半步,拉开了与莫瑾言的距离,略微欠身道:“多谢侯爷盛情挽留,微臣还要准备娘娘今日的安胎药,就不耽误了。”
“沈太医,我送您出去,顺带抓了药带回来,好早些给娘娘熬制。”莫瑾言却轻轻将南华倾的手拂开,上前一步,要跟着沈画而去的样子。
“也好,微臣要变一变方子,另外,娘娘乃是双胎,需要注意的地方微臣也要给夫人交代一下。”沈画没有拒绝,只以礼侧开身子,示意莫瑾言先行。
莫瑾言亦略微点头,回头看了看南华倾:“侯爷,妾身会早去早回的,您陪着娘娘说会儿话。”
张口想说什么,南华倾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阻止莫瑾言随沈画离开,只得点点头:“小心些。”
瑾言扬起唇角,笑了笑,又向南婉容福了福,这才转身。
沈画也向着南华倾和南婉容埋头行礼,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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