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几乎落在了白花花的银锭里,虽然捧在手里沉甸甸的,但老尼哪会在意那么多,只装模作样的唱了声“阿弥陀佛”。
看到尉迟如歌和栀儿,老尼姑也没多问一句,就让另一个小尼姑带着尉迟如歌和栀儿去了后院的斋房安顿。
“咱们水月庵就两个人,除了贫尼,便是住持师太。两位施主,平日里贫尼会一日三餐按时送饭过来,只是挑水、洗衣、沐浴等事宜,都得你们亲自动手了,因为贫尼还要伺候住持......”
小尼姑一边说,一边带着尉迟如歌和栀儿来到了后院。
水月庵的斋房正好建在山林一片缓坡的高出,两边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子,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去,上面铺了石板,却因为年久失修,坍塌的坍塌,断裂的断裂,虽然不影响行走,但却湿滑脏乱。
一看到这条山道,栀儿突然就伸手拽了拽尉迟如歌。
尉迟如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喘了口气,对她点点头。
扶着尉迟如歌,踩着稀泥,好不容易从这山道来到了斋房,尉迟如歌看到了破旧的屋门,斑驳落漆的家具,还有散发着一阵阵霉味儿的空气,终于忍不住了,再一次,侧眼看向了扶着自己的栀儿。
手心已经紧张出了一层汗,尉迟如歌反手死死地抓住栀儿,栀儿却十分坚定的对她点点头,似乎是在鼓励。
“小师父,多谢您了。”
看着即将离开的小尼姑,尉迟如歌突然叫住了她。
却是在同一时候,两个灰衣身影从不远处的林间一跃而过,只有背对林子的小尼姑没有发现,尉迟如歌和栀儿都看的分明。
这躲在暗处的两个灰衣人,就是确保她们无法逃离的守卫。但无法逃离,并不表示自己就没办法反抗!
尉迟如歌看到小尼姑又转回来了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是这样的,你也说庵里没什么人,我们主仆需要自个儿动手挑水什么的,正好我们刚刚来,身边的行李也还送来,烧个水泡个茶什么的却是当务之急。还请您带我们去看看水井的位置,好么?”
“夫人,您也要去挑水?您不是......”小尼姑看了看尉迟如歌的肚子,虽然平坦一片,但老尼姑告诉她,这位可是某个有钱人家怀了孕的外室,是个金主呢!
“我的丫鬟去挑水,我只是想四处走走看看,散散心而已。”尉迟如歌笑得十分轻松,但额上,却因为太过紧张而渗出了一层细汗。
“哦,那就请随贫尼来吧。”
小尼姑不疑有他,侧身让开了院门,请尉迟如歌和栀儿走前面,以示尊重。
“多谢。”栀儿点点头,扶着尉迟如歌越过了小尼姑,先行从院门迈步而出。
......
看着蜿蜒而下的阶梯,栀儿深吸了口气,轻声凑到尉迟如歌的耳边:“主子,您可想清楚了?”
要紧了一口玉牙,尉迟如歌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眼底露出一抹决绝之色,甚至还有一丝厉色掠过。
“水井就在前面佛堂的西北面,只有从这条路走过去。夫人您有孕,还请千万小心些,山里前儿个才下了雨,这石板又有些松动,您千万别摔了。”
看到主仆两个立在院门口没动静,小尼姑以为两人嫌弃路不好走,赶紧在后面大声地补充着。
就在小尼姑说话的间隙,尉迟如歌就已经提起了裙角,伸出一只脚,窄窄的金莲上,穿着的是一双秋香色的绣鞋,一朵垂丝海棠绣在鞋面,栩栩如生,粉艳动人。
身形一动,一脚踏空,尉迟如歌同时放开了栀儿的手,眼睛一闭,“啊”的一声,伴随着凄厉的尖叫,竟就那样从阶梯的最高处滚落而去。
一开始,滚落的中途还能听见尉迟如歌的惨叫声,但不到一个呼吸之后,当她被一块石板终于挡住了下坠的身形,却已经悄无声息了。
倒在那儿的尉迟如歌浑身已经被污泥所染,脚上一双绣鞋也再难看出原本的精致,只剩下一片泥泞包覆。
无论是不知情的小尼姑,还是知情的栀儿,眼看着尉迟如歌“突然”失足,像个木偶般,一路从高出摔落到半山腰便再没了任何声息,两人脸色都“刷”一下变得惨白。
“救命啊!”
还是栀儿“反应”的快,张口一边尖叫,一边不顾脚下石板湿滑,一下子就冲到了已经没有动静的尉迟如歌身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