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愿意做么。
颜良起得身来,正打算走上前时,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回头看去,却是妻子黄月英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入得院中。
“夫人,你怎么来了。”
颜良笑着迎上前去,抢在黄月英盈盈施礼时,已将妻子柔弱的身儿扶住,顺势便携住了那纤纤素手。
“妾身恐夫君练武练得累了,特备了些参茶给夫君解乏。”
说着,黄月英手儿一摆,身后婢女将热气腾腾的汤递过,黄月英接了过来,吹了几口气,试着不烫时才双手奉上。
“还是夫人对我最体贴。”
颜良欣慰于妻子贴心,将那一大碗汤一饮而尽,一滴都不浪费。
黄月英笑看他饮尽,又抽出帕儿来为他拭干净嘴角的汤渍。
方自郎情妾意,夫妻关怀如蜜时,、然忽瞥见颜良身后,有一个异样的眼光似乎正在盯着他们。
黄月英顺眼望去,正好与诸葛铃的目光相撞。
那目光之中,似乎竟闪烁着几分羡慕。
诸葛铃清醒过来,赶忙将目光移开,并低头向黄月英致意。
黄月英凝目将那地上伏跪的少妇打量了一番,忽然间是眼眸一亮,奇道:“铃姐姐,怎么会是你?”
说着她便走了过去,将诸葛铃从地上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仿佛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
“民妇见过黄夫人。”诸葛铃却很恭敬的向她行礼。
黄月英笑道:“铃姐姐,你莫非忘了我么,我是月英啊,咱们之间何必这般客气。”
诸葛铃强露出几分笑容,苦笑道:“我怎能不记得,只是上下有别。该有礼岂能没有。”
她二人忽如其来的一出,却是把颜良给弄糊涂了。
他走了过去,狐疑的看着她二人。“夫人,莫非你们认识。”
黄月英这才想起忽略了自家丈夫,歉然一笑后。方才将原由道来。
原来早些年时,庞德公、司马徽的荆襄名士常在鹿门山设学堂,向荆襄的年轻士子传道授业,黄月英虽是女流之辈,但因出身大族,亦曾有一段时间在鹿门学习,就是在那时认识诸葛铃。
一晃数年过去,她二人都已身为人妇,却不想会在这里相遇。
当时诸葛铃嫁给了荆州第二大世族蒯家,何其之荣耀。后来她听说黄月英嫁给了颜良之时,还暗自为这个年轻时的同窗姐妹感到可惜,觉得她嫁错了人,这一生不知要受多少苦。
却不曾想到,时至如今蒯家这一豪族风光已不再。自己的丈夫竟还死于乱军之中,原本风光无限的她,却成了寡妇,还得低声下气的来求人。
而那个自己曾可怜过的黄月英,眼下却过得越来越好,偏偏自己所求的人。还是人家的丈夫。
前后的落差,地位的转换,此时此刻,诸葛铃的心中,自有几分不是滋味。
诸葛铃那表情的细微变化,自逃不过颜良的眼睛,他听妻子讲这旧事时,眼睛却暗中盯向诸葛铃。
诸葛铃则自觉浑身颇不自在,仿佛在那锐利的眼睛面前,自己俨然衣不遮体,被他肆意的看个究竟。
听得妻子说罢,颜良笑道:“原来是夫人的旧友,看来你们姐妹还真是有缘分。”
“那可不是。”黄月英点了点头,却又道:“铃姐姐,你如何会在我家府中?”
诸葛铃叹了一声,遂将自己所为之事,如实的道了也来。
黄月英这时方知蒯褀死乱军之中,唏嘘之余,不禁又动善心。
她遂将目光转向颜良,“夫君,铃姐姐也怪可怜的,夫君就不如网开一面,答应铃姐姐所请吧。”
颜良暗暗摇头,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深知自己的妻子心地善良,跟这诸葛铃又是旧相识,若是闻知这件事的话,不为其求情才怪。
眼前事实证明,颜良所料一点不错。
月英如此贤妻,平素处处为他所设想,而今难得开口相求一会,颜良岂能驳了她的面子。
颜良目光转向了诸葛铃,“既是夫人求情,那本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准你所请。”
那诸葛铃一听这话,自是惊喜万分,对颜良是连连称谢。
颜良却道:“你不用谢本将,本将只是给夫人一个面子,至于夫人先前所说的话,本将也记下了,夫人可别反悔。”
诸葛铃愣了一下,方才想起颜良所指,乃是自己刚才所说,只要颜良肯答应,她就愿做任何事。
想着眼前这男人心思变化莫测,不知他将来会让自己做何等难事,虽是如此,但诸葛铃却不敢不答应,只得低声道:“将军放心,妾身自当言出必行。”
旁边黄月英不知他二人言外之意,却是茫然道:“夫君,你们在说些什么,什么言出必行的?”
“呵呵,没什么。事不宜迟,诸葛夫人,你还是赶快去办你的事吧,说不准本将呆会反悔也不是没有可能。”
颜良自不会让妻子知道其中内情,遂是下了逐客令。
诸葛铃生恐节外生枝,忙是施礼告退。
她刚要走时,黄月英却又叮嘱道:“铃姐姐,往来可多来府上走动,咱们姐妹也当好好叙叙旧。”
“是是,一定,只要夫人你不嫌麻烦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