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被围在当中的少女战斗了好一会后,稍有智慧的凶兽们也明白了什么叫做“团结”。
能做到这一步,凌晓可以说已经超额完成了目标。
就在此时——
【那小子回来了。】
脑中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突然意识到,似乎大约可以撤退了。
而战斗中,稍有晃神就可能致命。比如此刻,凌晓的动作只是慢了一点,左手就被一只凶兽叼住了,与此同时,另外几只凶兽同时朝她扑来。
休息室中的人都不由感慨——
“看来到底为止了。”
“她也做得够好了。”
“何止是够好……”
有人偷偷朝凌渊的方向看了眼,心想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训女儿的,好像完全不是在训人,而是在驯兽啊。长的白白净净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结果居然……这么凶。
然而,事情却到底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原本理智稍微回笼的凌晓在面对这种性命相关的危机时,骨子里的凶悍被彻底激了出来。
明明是不该走神的时,她却意外地又走神了,又想起了那个人。
最初的时候,她胆子其实很小的,整天抱着他的腿不肯放。好不容易能够正常与他人交流后,他给了她一个选择——是跟着他不正常的生活下去,还是离开他过正常的生活。
那时候的她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支柱,想也不想地选择了前者。
然后……
他带她去了一个地下斗兽场。
那里的动物都很凶,真的很凶,凶到让当时的她瑟瑟发抖的地步。
他从笼中抓住一只调|教好的斗兽,用铁链拴在木桩上,而后递给她一根棍子,说:“去攻击它。”
她当然不肯。
一直对她心软的头儿在这件事上却不肯让步,他蹲下|身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想跟着我呢,别的都可以没有,但一定要有胆子。我给你半小时,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会把你送走。”
“……”
她哭着求他,他却根本不像平时那样哄她,而是站起身离开,将她一个人留在原地。
当时的她,真的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甚至生出了些许关于他的怨愤。但同时她又直觉性地知道,他是在为她好,他是想告诉她,如果留在他身边会有多危险,既然如此,还是去过正常的人的生活吧。
是的,头儿从一开始,就不想让她留下来。
但是,她不愿意。
所以她在犹豫了很久后,到底还是捡起了棍子,“啊”地叫了一声,就举起它朝斗兽奔去。
还没跑到,就被抓住了衣领。
头儿提溜着她,满脸无奈:“像你这样打,会被吃掉的。”
当时的她抿着唇,委屈地撒娇说:“是你让我打的。”
“……”头儿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看好了——”说话间,他看向斗兽。下一秒,后者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微微后退,与面对她时的凶残大相径庭。
他问她:“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她摇头:“为什么?”
“因为我让它知道——我比它凶。”头儿点了点她的眼角,“动物比人好对付。大部分的野兽,哪怕你难以匹敌它,也千万不要逃跑,而是要盯着它。用眼神告诉它,你很有自信,你比它强,你比它凶。它才会怕你。而如果你一开始就避开它的眼睛,表现出惧怕的神情,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好了。”头儿一拍她的背脊,“瞪它!”
“怎、怎么瞪?”
“说什么呢?”他嘲笑她,“你刚才偷吃我烤串又被我抓住的时候,可是很会瞪人的。”
“……”哼。
瞪!
从那时候起,她就明白了一件事。
面对想要掠夺一切的野兽时,服软认输是没用的。这种时候退缩,只会将性命全盘奉上。
所以要比它凶!
比它狠!
让它知道她不好惹!
而且——
她可以死,却不想死的这么难看。
于是凌晓抬起手,做出了让所有人惊讶的动作。
她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的左手,自损的举动,却为她赢得了生机。下一秒,她用匕首斩退了趁火打劫的凶兽。巨大的血腥味更大地刺激了凶兽们,它们争先恐后地扑上。凌晓丝毫不惧,咧嘴一笑,拿出一颗一直没用的炸弹,就那么硬生生地塞入了被凶兽叼在口中的手臂的血肉之中。
抽身后退之间,她大喊道——
“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