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冶下楼拦到一辆出租车,后面的云疏影也跟了上来,司徒冶也懒得赶她,只对司机说了杜菀菀家的地点,待车开了以后焦急的催促着。
小镇并不大,车很快到了杜菀菀家弄堂口,司徒冶不顾云疏影在后面对这条弄堂幽暗逼仄的抱怨,飞也似的跑向了杜菀菀的家……
话分两头,话说司徒清迈进了杜菀菀家的门的第一眼,心中就只有一个感觉:寒酸。
她司徒清知道杜菀菀家穷,但是没想到这样穷,穷的就像她司徒清做慈善的时候去过的那些穷人的家庭。她司徒清自问是有一颗慈善的心,也帮助过很多人,但是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她认为是“贫民窟”里出身的姑娘,仅此一项,司徒清就知道自己此行,就是为了替儿子否认掉这个女人,曾经她很欣赏的,乖巧的杜菀菀。
恰巧杜菀菀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了来人,忙热情招呼:
“玲玲,彬意,你们来了,快请坐。这位大姐是……”
杜菀菀看着司徒清,只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她知道这个人自己在失忆前肯定见过,而且应该属于比较相熟的那种,所以她不由的有些放松,对着司徒清亲切的笑着。
而司徒清却不知道杜菀菀已经失忆了,见杜菀菀问自己是谁,不仅心中冷笑。可是她表面上却微笑着说:“菀菀,你这是贵人多忘事,才这么半个月,连伯母都不认识了。会不会再过一年半载的,连阿冶你也该不认识了呀?”
杜菀菀反应过来来人话语中的阿冶真是司徒冶,而根据其语气推敲,这位妇人应该就是司徒冶的妈妈。而且她听出了司徒清话中带刺,不由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伯母。”冉彬意不由的抢白道,“菀菀她前一阵子从楼梯上撞到头,失忆了,所以可能不大记得您。”
“哦,冉先生,你这么亲密的叫菀菀,想必你们关系不一般吧。”司徒清却立刻接话道,“菀菀失忆了?怎么就恰好忘了我却不忘了你呢?看来菀菀你这回回来,就是为了这位冉彬意先生吧。”
司徒清也听见了冉彬意说杜菀菀已经失忆了,她觉得这都是编出来唬她的鬼话,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出现。好吧,即便她杜菀菀真的是选择性失忆了,她现在这么麻烦,家境又如此之差,最可笑的是她选择性失忆的居然是有可能成为自己婆婆的人,那么由此推断她也忘记了司徒冶。她司徒清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子被这样一个一文不值的女孩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呢。
一时间杜菀菀家静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王玲玲处于世家对于长辈的尊重,平时伶牙俐齿的她此时根本无法发挥自己应有的功效。
而杜菀菀完全是处于失声状态,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司徒清面前完全不能抢白什么。她甚至连为自己辩白都没有力气了,她只觉得喉咙干哑,头痛欲裂,大脑也完全无法思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听到司徒清说的这些话就这样了,她只感觉很委屈,可是又使不出力气辩解。因为她是真的失忆了。
而冉彬意被司徒清犀利的语气弄得更是尴尬,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份真的是不上不下的。面前这位自称是司徒冶母亲的女人很明显是知道自己以前对杜菀菀的心思。现在自己这句不合时宜的抢白,更是让对方抓住了把柄,这让他很是尴尬。他知道现在就算他说自己是朋友的身份对方也不会相信了,而且他现在还拖累了根本一直对他毫无感觉的杜菀菀。他有一种被诬陷以后对方却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伪造的铁证一样的感觉,简直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正在这时,一种礼貌但是不失急促的敲门声响起。王玲玲说了句我去开门,就走出了大厅。
门开了,司徒冶率先走了进来,随后进来的是云疏影。
可以看出两人刚才在弄堂里跑过来的,而且云疏影一直在斜眼撇着司徒冶,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
“我妈和菀菀都在大厅吗?”他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问王玲玲。
“恩…”王玲玲沉重的点点头,“你赶快进去吧。”
就连云疏影都看出了王玲玲暗示里面的情况不太妙,她暗自吐吐舌头,心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司徒冶尽量让自己的步伐看起来不那么着急,但他还是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大厅。
“妈。”他一进大厅就先叫了司徒清一声,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大厅里安静的不对劲,所以想要打破这不舒服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