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国家公司”领导是谁?是主要领导,还是一位分管领导?是一位领导,还是“国家公司”班子?再往深处想……他实在弄不清了。以他对这位新总裁的了解,如果纯粹是为了工作,他从没这样干过……好象除了工作之外,新总裁还有什么事情瞒了他。
再就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等一等秦唐呢?那可是一位有着多年大公司经营管理工作的人才啊!所谓等着统计结果,纯粹是一种托词;你们“公司”卖厂子与人家地方有何关系?想着想着,他觉得责任重大,以致于因为想入非非而预感了一种后怕和恐惧……
然而,既然新总裁督促他发言,那神情又分明是不让他提出反面意见。他不得不为这个会议打个圆场。他说:你们提的意见我并不是不赞成。但是,我建议听一听秦唐同志在这个问题上的意见,他对新产品的研制、对这个厂的情况,比我们了解的多。另外,如果你们决定要卖,别忘了咱们工会主席提醒给你们的话,要把工人安置好。我不希望因为出售这个厂子而导致“公司”出一场乱子!
虽然没有一致顺利地通过,却也可以算是公司班子形成的决议了。
于是,当天下午,“公司”与秦志刚的公司正式签署了出售和购买重化机械厂的协议。
按照原来商量的意见,出售协议应当由“公司”新总裁与秦志刚两人亲自签署。后来,不知怎么,签字仪式上出现的是“茨嫪儿”。
当时,在现场出席签字仪式的领导觉得这事儿有些怪:这么大的事,让一个中层干签字。是不是有点儿越格儿了?
是的,是越格儿了。不过,“茨嫪儿”一生所喜欢做的,就是越格儿的事儿。
今天,他又越了一次大格,代表总裁签字。能担当此任。“茨嫪儿”很是兴奋。
你想啊,一个有一万多名职工,价值亿万元的大型,一下子就经他的手卖掉了。这可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而这种大事的原始文件就是由他的手来签署的。将来,在“公司”的历史上,在岸江的历史上,人们提起“茨嫪儿”三个字,将会产生多么不同凡响地联想啊!
“茨嫪儿”在人生中遵循着很多的哲理,其中一条就是:看一个人。不要看他现在的地位“是”什么?而要看他正在抢着“要干”什么?
遵循这一哲理,他认为小人物应该抢着干大事情。
“茨嫪儿”在中学里学习了生理课程中男女行交怀孕的知识,第一个伟大的感想就是,爹妈行交时,年迈无力的爹对妈妈发射了上亿万的经子,而妈妈的卵巢里只有一个卵子,只能接纳一个经子的进入。她在那儿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上亿个经子中这唯一的一个幸运者。于是,他来了。这个经虫就是“茨嫪儿”。他在亿万个兄弟姐妹的原始形态的竞争中一马当先冲锋在前,终于抢先到达终点。于是。后面的那些个立刻被拒之于门外,成了失败者……
人要成功,人要存在,必须争斗。在争斗中,循规蹈矩的人不会成功,只有敢抢、敢争。敢于越格儿,敢于打破清规戒律的人,才能成为人们意想之外的皎皎者。
“茨嫪儿”所越的格儿,所打破的清规戒律,一是纪律。二是道德。
他的脑袋瓜儿并不笨,但是他从来就不爱学习。因为,他认为用力学习毫无用处。平时的作业有同学代劳;考试时,只要稍稍往邻座上瞄上一眼两眼,去了多少个夜下苦读的辛劳啊!他将自己这个成功定理用在了高考的考场上,竟“考”中了一家重点大学。
在工作岗位上,他认为努力工作并无多大收获,人际关系好了才能决定自己的前程。尤其是与主要领导的关系,他从来是不敢怠慢的。他以自己的机警和眼力,先是博得了厂里劳资干的好感,在车间工作不到一年时间,就被调往供销处搞产品销售。
产品销售是神仙过的日子!这是他爱岗敬业的唯一理由。你看,张洪阳、徐珊珊那些人汗流浃背地干啊干啊,厂长秦唐累啊累啊,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生产出好的产品,卖个好价钱吗?而这个产品的定价,利润的大小,全在他“茨嫪儿”的一张嘴上了。这时候,他就觉得,全厂子的人都是为了他而工作的。
实际上,产品要卖个好价钱也不难。但要有个前提,那就是给对方提取好处。他把这种想法向秦唐说了,秦唐不接受他的这套理论。幸好,这个正人君子被上级送到美国进修学习去了。等这位厂长回国,担任了“公司”副总裁的时候,“茨嫪儿”已经坐上“公司”第二销售公司经理的宝座了。
为什么成立个第二销售公司呢?秦唐不解地问总裁。
唉!没办法啊。总裁摇摇头。
经过了解,秦唐发现这个第二销售公司可不得了!他们专营公司下属工厂的紧俏产品,其利润之大已经超过了正统销售渠道的第一销售公司。另外,这个公司的销售机制也怪得很。他们所接触的客户,几乎是清一色的私营,私营工厂、私营煤矿、私营饭店、私营商店、私营娱乐场所……于是,第二销售公司的职能扩大了:他们不但销售产品,还兼管接待会议、接待客人、为职工购买物美价廉的福利商品等等等等。
还有一些事儿秦唐并不知道,这个公司还为几位领导的个人消费提供了大大的方便。个人节日旅游,老婆孩子出国,购房补贴,装修费用,家具配置……就差没有明目张胆地为领导买汽车娶小老婆了。当然,这些事儿秦唐是不知道的。因为,“茨嫪儿”贴不上他的边儿。他的个人生活情趣爱好和特殊需要,对“茨嫪儿”来说永远是个谜。有一次。“茨嫪儿”把他弄到一家桑拿浴里,刚刚蒸了一分钟,这位副总裁便大叫头晕,跑了出来。
于是,“茨嫪儿”改变了思路。对不贪不占的廉政,不能用惯用的那一套。但是。到底用哪一套?他至今还未得要领。
不过,这一次,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险棋。险就险在他介入了领导之间的矛盾。秦唐与新总裁对立,这是公司上下人人皆知的事实了;政不和,也时时有消息传出来。可是,新总裁毕竟是“国家公司”刚刚提拔的“一把手”;他能够突然甩掉秦唐这个热了八年的总裁人选而拔了头筹,其后台之硬可见一斑。现在,人家刚刚上台,需要周围有一帮哥们儿的协助和捧场。这时候。他“茨嫪儿”必须抓住时机冲上去。他清楚,“公司”是国家的,“公司”的事儿是国家说了算的,你秦唐再硬也硬不过那些人。所以,那些为秦唐鸣不平的人,那些对这次人事变动说三道四的人无疑都是大傻子!迟迟早早有一天,这些人会清醒过来。他们到时就会佩服“茨嫪儿”的精明,就会后悔为什么不紧跟着“茨嫪儿”的脚步。冲着新总裁冲上去。
当然,以“茨嫪儿”的精明程度。他也知道这次冒险的代价。他不知道新总裁刚刚上任为什么这么贪,一下子就要捞那么多?就算是对“国家公司”那位后台“进贡”吧,也太急了些!另外,谁都知道,重化机械厂是个不错的厂子,卖厂的阻力是可想而知的。万一工人们闹起事儿来…
不过,站在新总裁方面想一想,这也是迫不得己的事情。那个秦唐的势力太大了。重化机械厂是他的老根据地。厂里研制的“fs06”是体现他辉煌政绩和杰出能力的集中表现。不趁着试车失败的机会把这个厂子处理掉,秦唐就会以此为本,真刀实枪地与新总裁较量一番。那时候。“公司”的江山说不定是谁的了!新总裁走这步棋,险是险,可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拿起笔来,觉得这支笔的份量比平时重了不少。签字落笔的一刹那间,他的手抖动了一下,差点儿把那个“茨嫪儿”的“儿”写成了“八”。
八也好,发嘛!
签字完毕,他偷着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领导正在用一种怪怪的眼光看着他。这位领导是秦唐的好朋友啊。当年,他当财政局长的时候,里拟提拔秦唐当岸江的领导,秦唐让了贤。于是,机遇就落到了这位财政局长身上。他当了两年“常务”就升迁为主要领导了。这其中,应当有秦唐的一份功劳呢。现在他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还是觉得我以小犯上了。管他呢?反正这“公司”也不在你地方管辖之下,就算我“茨嫪儿”有毛病,你能奈了我何?想到这儿,他坦然了。面对钱里厚伸过来的手,他使劲儿地握了握。摄像机立刻对准了他,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位外交,正在与外国大使签订双边协议。
早晨陪了客户吃早茶。中午“茨嫪儿”又安排了内小宴,说是为了庆祝公司会议通过了卖厂的事情。下午四点,签了字的钱里厚请他喝酒,一直喝到了懵头转向的程度。这些应酬的事情啊,们口中说苦,实际上心窃乐之;一个个嘴上称累,行却孜孜,乐于其道……如果连这些东西都得不到了,当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呢?
新总裁从岸江宾馆喝完酒回到“公司”办公大楼这段路,是“茨嫪儿”护送的。实际上,新总裁完全可以不回办公楼里去。然而,由于他牵挂工作忙,“茨嫪儿”不得不通过秘密通道,费力地将新总裁扶到了楼顶的圆型办公室里。
进入第一个门,是长长的走廊;穿过长长的走廊后,才能拐到总裁秘书室里。据说,这段走廊是新总裁特意设计出来的。刚刚上任的他还缺乏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设计了这个长长的走廊,让来访的朋友、寻求投资者、来汇报的下级职员走上几百步,据说可以磨去对方的自尊,自己这个总裁的身架就显得高了不少。
进了总裁秘书室,再进门才是总裁接待室,这是总裁会见客人的地方。通过接待室再往里面走。就到了总裁办公室,这是总裁真正办公的地方。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起居室;起居室里有浴池,坐便,化妆室,休息的大床等等等等。怨不得新总裁不爱回家,回家除了挨老婆骂。哪儿会有这样的享受?
司机和警卫人员退了出去。“茨嫪儿”将新总裁扶到了床上。然后,打开了重低音的音乐唱盘。那是一支钢琴演奏的《梁祝》,那空灵简约的声韵,飘逸灵动的风格,会让新总裁产生一种超凡入圣的共鸣吧!
新总裁的办公室里有三宝:音乐、姑娘和花草。其中音乐是最让“茨嫪儿”费神的一件事。新总裁标新立异,爱听新潮的洋乐,却又反感“重金属“粗犷的嘶吼,电吉它的隆隆作响和震耳欲聋的鼓声;一听到狂野不羁的布鲁斯节奏,他就头疼。说这哪儿是音乐,音乐应当是偶然汇聚于山间的一条条小溪里流淌出来一河跳荡的音符……为此,他不得不请教于张晓丽,张晓丽听后微微一笑,给他写了几个音乐cd的名字让他去买。买回来一放,新总裁果然高兴了。
要说姑娘,张晓丽在“公司”里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了。具有她这种超常气质的姑娘,也只有秦唐才可选得出来。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新总裁对这个张晓丽有些反感了。大概是因为那种事情没有遂他的心愿吧!他的猜测最近通过新总裁与红叶的事情才得以证实。不过。新总裁并不这么说。这个张晓丽,虽然灵秀、聪明、干练,却少了一种韵致。新总裁说:女人的韵致,明白吗?那韵致是内在的灵气聪慧在女性容貌形体中不经意的显露,是修养气质在女性言行举止上自然而然的折射,好似空气中飘过的阵阵馨香。是一种春的清纯、秋的娴静。与这样的女子相处,一如沐明月细雨斜阳和风。这个张晓丽缺乏的,就是这一点呀。
什么?这个“茨嫪儿”越听越糊涂。他觉得这个新总裁说起女人花草音乐来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怪词,弯弯曲曲的让他听不明白。不如那个第二任总裁,要女人就是点“茨妃”。要音乐就是流行歌曲、卡拉ok,要花草就是长春君子兰,喝酒就要“五粮液”。不过,聪明的“茨嫪儿”到底有自己的套路。最近,他到了新总裁的老厂子访了访,找了几位平时与他要好的女孩子轮流来值了几天班,终于让新总裁开口点中了一个,他的任务才算完成了。
至于花草,“茨嫪儿”并不犯愁,岸江园林门是他的老关系户,那鲜花儿单拣开得鲜艳的往这儿搬就是了。今天送来的是开满了一大盆的鹤仙儿来──那叶子似的茎节,绿得比翡翠还要深沉;花儿是深红色的,红得如同血色丹霞,再加上那优美的形体和超凡脱俗的色彩情调,让新总裁一看就大赞赏……
“茨嫪儿”,“茨嫪儿”……在音乐中酣睡的新总裁不知道为什么喊起了自己的名字?“茨嫪儿”啊,这件事情办好了那一天,我会提拔你当副总裁的……
“茨嫪儿”听到这儿吓了一大跳:这位新总裁是怎么啦?是真的在睡梦里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呢,还是假装睡觉在给我许愿?
他瞅了瞅大床上躺着胖胖的身躯,觉得这间屋子里充满了某种谜团。不行,他不能在这儿呆下去了。于是,他悄悄掩上了门,走到秘书室,大喊着:黄仙儿!
一阵咚咚的跑步声从走廊里传来,接着,染了栗黄色头发的一位姑娘出现在了门口。
你跑哪儿去了?总裁回来怎么不见你的人影哪?
我在秘书科抄材料了。
抄什么材料?以后总裁回来时,你必须坚守岗位。
是是是。
嗯,还有件重要事。明天小宝要上班。我们在城东岸江大酒店安排了一桌饭为他接见。总裁去不去?醒来时你问他一声。
好。不过……他要是醒不过来呢?
傻瓜,你不会叫醒他?
是是!
虽然下岗了,国家大事他还是关心的。每天晚上的新闻联播、电视台的新闻、岸江电视台的新闻,他都要从头到尾地看上一遍。
熟悉的开始曲响了,岸江街头的主要风景、古陵、辽塔的风光一片一片闪过去,胖胖的播音员宣告今天晚上岸江新闻的内容提要。当他端起酒杯。咂了第四口岸江大粬的浓厚味道时,“‘公司’向‘西北运输公司’出售重化机械厂的协议在岸江宾馆正式签订”这句话一下子震住了他。
真的?
接着,电视画面上出现了第二销售公司的“茨嫪儿”,出现了他的恶婿(他一直这么称呼着钱里厚),后面,是穿了西服。系了领带的领导和公司新总裁。签字结束后,人们握手、鼓掌。那个从钱里厚手里接过签字文件的女孩子,正是自己的女儿──红叶。
这、这……
他大声喊了一声:素红!
镜头已经摇向了重化机械厂的厂景。金工车间的大厂房里,钱里厚和红叶正在“茨嫪儿”的陪同下考察工厂。电视解说员喋喋不休地讲着出售工厂重要意义。钱里厚贪婪地看到车间内擦得锃亮的机床,不时地冲着电视镜头笑着……这小子,简直是乐得合不上嘴了。
两口子看着看着,越来越糊涂了。
这工厂……就算钱里厚个人的啦?
院子里出现了人们嚷动的声音。
人们开始往小卖店方向集聚。那个戴眼睛的人愤怒地向人们宣布自己的观点:这事儿我们不能干。好好的厂子,凭什么说卖就卖?要卖,也得和我们工人商量商量。也得把我们工人安置好对不对?
对对对!大伙儿随声附和地喊了起来。
这事儿,咱们和朝阳说说吧!他是全国劳模,说话比咱们有份量。
算了吧。买厂子的人是他的女婿。这厂子就算他们家的啦。他乐还乐不过来呢!
女婿,鬼才知道他这个女婿是怎么回事儿?
现在呀,话就不能这么说了。你看电视上那个拎包的小姐,不就是他们家的红叶嘛!
唉,自己的梦自己圆吧,这个张朝阳。咱们指望不上了!
你们说什么?一声洪亮的嗓音在院子里炸响了:我张朝阳怎么了,要找上级论理。我第一个带头走。
好好好,人们顿时鼓起掌来:朝阳啊,你真是好样儿的。这事儿就靠你牵头儿了,你走到哪儿,我们跟到哪儿……
月下的池塘里,秋水闪着波光。荡漾开的圈圈涟漪里,倒映出假山湖石错落有致的洲岛和亭榭。秋日里的岸江宾馆,景致装扮得宛似江南水乡。夜幕下,扑朔迷离的景色更让你难辩真伪。
从这儿再走出去,便是一片绿草如茵的平地。白天里。那几只鹿儿被放出来之后,你就会看到一种风光旖妮的莽莽草原的景象了。
住了些时日的红叶,对这儿豪宝的装饰和奢侈的消费已经不再有那种新奇的感觉和赞叹了。周围的环境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倒是那一桩桩大事,那一桩桩突如其来的令她迎接不暇和兴奋不已的大事,占有了她全的思想和头脑。
不过,幸福总是伴随着苦痛而来。皇陵月下**的那一夜,她不知道这个秦志刚为什么总是喊着妈妈的名字,这匹来自远方的狼难道与妈妈有过什么感情上的瓜葛?还有,那一夜,在那个令人难忘的恶梦里,那个男人似乎是他,又不像是他,这个秦志刚是不是在变态地玩弄她?再就是,这个秦志刚到底有多少钱呢?今天下午,他一下子开了一张五千万元的支票。那是购买重化机械厂的第一笔付款。听张董事长说,秦志刚好象是带来了三个亿……在岸江这地方,结婚第一夜男人都会把钱交给自己女人的。可是,这个男人的家底儿到现在对她仍然是个谜。另外,他离了三次婚,有没有孩子?他对孩子承担了什么义务?这些事情,秦志刚从不向她提起。即使她问,他也不说。有时候,她甚至于觉得,他们俩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本来不同路,情急且相随”,这句岸江古语不时地在她耳边响起来。
唉,真也罢,假也罢。起码,重化机械厂到了他们的名下了。下一步,秦志刚要公开招聘厂长,并答应让红叶做这个厂子的财务总监。这样,亿万元的资产就由她红叶说了算了。想到这儿,再看看那高大的厂房。那一排排崭新的设备,简直要让她心花怒放了。是啊,爸爸妈妈在这个厂里干了20多年,连个班组长都没混上。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要行使管理大权了。财务总监,说到底就是批准花钱时签字的人。这种权力,过去只有厂长才可行使啊!
哗啦啦……楼上的房间里传出了清脆的洗麻将牌的声音。那是秦志刚与三个同来的哥儿们比输赢呢。她讨厌这种噪声,不得不跑出来躲避。更让她反感的是,那三个男人都各带了一名年轻的“小姐”。她们一个个仗着年轻。比赛似地向自己的男人献着殷勤,让她这个贵夫人看着作呕。这年头,是什么风气啊?有钱的人一天到晚狎妓侑酒、谐谑风流,即使朋友、同事之间,也无所避讳。这种恶习几乎成了一种时尚了。年轻人哪能不学坏呢?
滴滴滴……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显示屏幕上的号码,是爸爸从小卖店里打出来的。咦?这么晚了还找我,难道有什么要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