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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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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我们不能怕麻烦。www.Pinwenba.com嗯?”

“还要吃两个礼拜呢,我都怀疑医生跟我有仇,是故意整我。”

“怎么会呢?别闹小脾气,我下午就拍完了,晚上想吃哪里的菜,我带你去吃啊。”张硕的声线温柔的不行,罗澜忽然想,如果他用这样的声线去唱情歌的话,应该会博得一个深情王子的美誉。

“你出去三天了,不累啊?晚上我在家给你做饭,外边的饭菜现在都不敢吃了。”

“虽然我很想吃我老婆做的饭,可我不想我老婆做饭那么辛苦。哎呀,我的心好纠结!”

“耍宝!”罗澜忍不住笑,恰好取药的窗口没有人,她把取药单直接递进去。

“老婆,晚上我们去那家私房菜吃吧?我比较想念那里的香芋甜粥了。”

“且!”罗澜忍不住嗤笑,“你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喜欢喝甜粥了?”喜欢香芋甜粥的人一直是自己好不好?

“就那次陪着你喝了一碗,然后就喜欢上了啊。哎呀,我老婆的口味那么好,为什么之前没没发现呢?”

罗澜无语仰头,敲着脑门叹息:“哎我说,我没得罪你吧?你能不能把我正常的老公还给我啊?”

“好吧,老婆。”张硕微微叹了口气,拿出平日里教训助理的口气来:“拿了药乖乖回家,洗了澡乖乖躺床上,等你老公回来。”

“有毛病。”罗澜笑着挂了电话,拿过窗口的几盒药随手装进包里,转身离开。

从医院出来,想着张硕在海岛上拍摄应该很辛苦,罗澜便决定不出去吃饭,直接开车去超市买菜,晚上在家里自己炖香芋粥。

魅紫色的奔驰小跑开在Q市这样明净清澈的城市里真是一点都不浪费。

天气有些阴沉,海风有些凉,不过罗澜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温润,舒爽,洗过脸之后就算不用任何化妆品都不觉得干燥。Q市的确是非常适宜居住的城市,这一点J市再治理十年也比不上。

想到这个,罗澜就忍不住暗叹,可不可以不回J市了?就在Q市定居下来,买栋房子,就像这样安心的过日子也很好啊。

因为是周六,超市里很拥挤。超市的背景音乐低缓的流淌,各个卖场都不乏三口之家一起买东西。

有小朋友坐在购物车里,伸着胳膊叽叽喳喳的要这个要那个,推车购物车的父亲皱着眉头耐心的拒绝,年轻的妈妈微笑着挑选自己需要的物品。

还有大些的孩子在卖场里跑来跑去,被父母拉住呵斥。

再大些的年轻人应该是同学或者情侣,手牵手,眉眼含笑,躲避着拥挤的人群,慵懒的逛,似乎只是逛,并不为了购买什么东西。

罗澜推着购物车在人群里缓缓地走,穿过门口的电器区和服装区,进入厨房用品区。目光忍不住在在各种精致的厨房用具上流连,每一套她都很喜欢,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喜欢这些器皿。陶瓷的,玻璃的,各种杯盘碗勺,吃饭的,盛汤的,喝茶的,喝咖啡的,她都喜欢。

导购见了忙上前来介绍,巴拉巴拉不停地说。

罗澜安静的心情被打扰,微微的皱眉准备离开时,一个声音忽然闯进了她的耳朵:“可可!这对杯子好可爱啊,是情侣杯,我们要不要买一个?”

蓦然驻足,回头寻去。

果然见宁可和一个清秀的男孩子走在一起,男孩子长得很白很,长长的额发几乎遮住秀气的眼睛,下巴的弧线却很硬朗,让他看起来温润却不娘气。身材修长,穿了一件白色的T,蓝色牛仔裤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衬得他更加清瘦,宛如王子。

罗澜心里一愣,暗想这男孩子是谁?宁可果然放下严肃了吗?

宁可正要说什么时,抬头看见了罗澜,立刻甜甜一笑推着购物车走过来,“罗澜姐。”

罗澜忙收起疑虑笑问:“来买东西?好巧啊。”

“是啊,一起逛吧?”宁可把手里的购物车交给身边的男孩子,上前来挽住罗澜的手臂,“罗兰姐一个人吗?”

“嗯,张硕去海岛外拍去了。”罗澜的目光扫过那个男孩子,状似不经意的问:“你朋友啊?”

“是啊。”宁可顽皮的笑着,“帅吧?”

罗澜依然笑,但却有点无奈:“很帅。”

“佐罗!”宁可伸手挽住男孩的手臂,“这是我的好朋友,你可以跟我一起叫她罗澜姐。罗澜姐是成氏集团Q市执行总裁哦!如果你想在Q市安定下来,可以去罗澜姐的公司去应聘一下试试。”

“你好,罗总。”佐罗礼貌的笑着伸出手,“我是佐罗—威尔斯。来自加拿大的渥太华。很高兴认识你。”虽然是个外国人,但佐罗对中国的礼仪和语言都相当的熟悉,而且他的长相也根本不像外国人。

罗澜身手跟他相握:“很高兴认识你,佐罗。”

握手的同时,罗澜的目光瞥过刚刚佐罗看中的那对杯子。是玻璃制品的情侣杯,没有任何图案,之所以是情侣杯的缘故是因为那两只杯子分别是半圆形,凑在一起是一个完整的圆。

罗澜暗暗地叹了口气,忍不住为严上校艰辛曲折的情路感慨。想着这件事情是告诉他好呢还是告诉他好呢还是告诉他更好。

宁可好像完全不知道罗澜的担忧,微笑着走回去拿了那对情侣杯,对佐罗笑道:“你眼光不错。”

于是,单人行变成了三人组。

两女一男开始逛超市。

罗澜的主要目的是买吃的,生活用品洗化用品只是大致逛一下,碰见特价的必需品顺带拿一件。洗发水,牙膏,牙刷什么的。

宁可两个人好像没什么主要目的,只是跟在罗澜身边闲逛。一圈儿逛下来除了那对情侣杯之外,还买了两条毛巾,一双男士拖鞋。

罗澜看在眼里又是一阵心酸,男拖鞋都买了,严上校还有机会吗?

终于忍不住,在佐罗去看一款男士须后水的时候,罗澜悄悄地碰了一下宁可,低声问:“你已经决定了吗?”

宁可羞涩的低下头,半晌才说:“还没有。”

罗澜瞪了她一眼,心里恨道,说什么还没有,瞧你这幅娇羞的小模样,肯定跟那个佐罗有问题。

穿过洗化用品区直接去食品区,罗澜开始各种买。粳米,香米各来一袋,各种面条也来一点,家里少了什么调料?细细的想来,一一补足。

之后去了生鲜区,买了小排,肉馅儿,然后再去蔬菜区选各种蔬菜。鱼虾什么的要去码头买菜新鲜,超市里差了些。

宁可跟在罗澜身旁,见她这般狂购,忍不住问:“罗澜姐,今晚你家开宴会呀?”

“嗯……”罗澜摇摇头,“已经一周没有补充食材了,家里几乎都没什么吃的了。”

“我知道了。”宁可甜甜的笑了笑,又对着罗澜做鬼脸,“你男人今晚一定会回来,对吧?”

罗澜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回来就回来,不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且!”宁可不屑的给了罗澜一个白眼,“不用装了!你们两个如胶似漆的样子,我在医院就见识过了。”

罗澜无奈的笑:“你这丫头!”

“你敢不承认?”宁可挑衅的看着罗澜,“既然你们都老夫老妻了,那今晚我跟佐罗去你家里做客吧?说起来咱们认识这么久了,又是这么好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呢。”

罗澜心里记挂着严上校的终身大事,想想那个在酒吧里灌酒对自己诉说心事的男人还真有些可怜他,便抬手拍拍宁可的肩膀:“一言为定。不过你得跟我一起做菜才行。”

宁可也一改往日的羞涩,大方的点头:“没问题,满汉全席我不会做,家常菜还是会两个的。”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佐罗推着购物车寻过来,车上多了一箱进口的纯净水。

罗澜见状,揶揄的笑:“哎呦,看出是国外来的孩子了,连我们国家的水都不喝啊?”

宁可咧了咧嘴,撇了佐罗一眼,无奈的叹息:“没办法,我也很膈应他这个毛病。不过……人嘛,总的有点这样那样的毛病嘛,谁也不能十全十美。他也就这点怪癖了,走遍全世界,只喝这个牌子的水。”

罗澜轻笑摇头:“真是身娇肉贵。”

从超市里结账出来,三个人先在超市二层的美食街吃了点东西,推着购物车直接去楼顶停车场。

罗澜买了不少东西,佐罗发扬绅士精神,把那些沉重的食材帮她放到车里,罗澜微笑着对他说谢谢,他很有礼貌的回以微笑,说不客气。

还别说,这位可比严上校文雅多了,活脱一个白马王子,跟宁可站在一起也很养眼。罗澜再次暗暗地叹息,不知道严上校看见这位王子,会不会被气的七窍生烟?或者直接拔枪把人家给做了?

宁可今晚没开她的白色高尔夫,而是坐进了佐罗的那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

罗澜对豪车没有太多的研究,但布加迪还是知道的。当然,一个只喝欧洲某品牌纯净水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不开顶级跑车?

帅气,优雅,多金,绅士。罗澜不知今晚第几次叹息了,严上校,这一局你不要输得太惨。

不过罗澜的感慨在回到自己家中时飙到了最高级别。

人家是只喝欧洲进口饮用水的人啊!你要给人家准备什么饮品?咖啡?茶?不管是什么,都要用水冲开的吧?

“那个,你刚刚买的水有没有拿上来一瓶?”罗澜看着佐罗尴尬的笑问。

“没有。”佐罗淡然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不喝东西。”

宁可轻笑:“没关系的罗澜姐,我喝咖啡。”

“好。”罗澜给宁可煮了咖啡,自己却拿了玫瑰花茶放进自己的茶杯里。等待水开的时候她问宁可:“可是晚上我们煮粥,佐罗也不喝吗?或者,我们要用他的专用水给他单独做个汤?”

“没关系的,我可以喝水。”佐罗笑的平和。

罗澜明白,等会儿这家伙会下楼去他自己的车上拿水。无奈的摇摇头,罗澜心中再次感叹,像这样娇贵的人,不呆在自己家里宅着,跑出来捣什么乱呢!

下午,张硕拖着疲惫的身子进门,抬头看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优雅的男人,顿时傻愣了。

厨房里整理食材的罗澜和宁可完全没听见有人进来,正叽叽喳喳的聊着如何如何煲汤,如何如何蒸烧卖什么的。

张硕左右看看,是自己的家没错。于是鞋子也来不及换便上前去,盯着佐罗的琥珀色的眼睛问:“你好,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佐罗。”佐罗对面前这个满身征尘的男子没什么好感。长得是够帅,只是形象太差。

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的灰尘,身上古龙水到是自己喜欢的那款,只是已经散到了尾调,原木的气息夹杂着海水淡淡的腥味,好的香氛完全被破坏掉。

还有,我跟你又不熟,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张硕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自己和罗澜会有这么一个朋友,只是上门是客他不能太过无理,于是耐着性子问:“你是罗澜的朋友?”

佐罗点点头,平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在张硕看来颇有那么一点兴奋的样子。

张硕闭了闭眼睛,压制着心中的醋火,咬着牙根儿问:“她人呢?”

佐罗淡定的笑了笑,没说话,只抬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张硕点了一下头,冰碴一样的目光从佐罗身上扫了一遍,起身,抬脚,奔厨房。

厨房里,罗澜正在料理螃蟹,宁可则守在灶台旁看着锅里炖着的笋干老鸭汤。

两个人背对着厨房门忙着手里的事情叽叽喳喳的说笑,完全没听见有人进了厨房。

看见宁可在,张硕心里的妒火小了些,但还是很不高兴,径自走过去伸手搂住了罗澜的腰。

罗澜手里刚拿起一只螃蟹,身后有人靠近顿时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手一哆嗦,螃蟹一滑从手里脱出去。偏生那只螃蟹太灵敏,像是怕摔着自己一般,在往下落的瞬间,蟹钳一晃夹住了罗澜的手指。

“嘶……”一阵钻痛从手指传来,罗澜的手臂猛地一甩,螃蟹调进水盆里,溅起一串水珠。

“哎呀,有人搞偷袭啊!”宁可回头看见抱着罗澜的张硕,做鬼脸调笑二人。

“你干什么呀!”罗澜捏着受伤的手指,挤出一颗大大的血珠,用力的扭腰,要把身后的男人甩开。

“别动!”张硕伸手捉住罗澜受伤的手,心疼的皱眉,刚刚一肚子的醋火被刚刚螃蟹落水时溅起的水珠浇灭了。

“疼不疼?”他捏着白皙的手指放到嘴里含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干嘛呀,放开。”罗澜有些别扭。宁可还在一边看着呢,两个人搂搂抱抱的象什么样子。

“宝贝,对不起。”张硕才不管有人没人,低头就去吻罗澜的耳垂,“我不是故意的,我想给你个惊喜来着。”虽然惊吓比较多一点。

看着那一对你侬我侬的样子,宁可扁了扁嘴巴,把煮汤的火调到最小,转身出了厨房。心里老大不乐意的哼着,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姐的眼都被你们闪瞎了!

出了厨房,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某人,宁可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涩。也不知道那个混蛋现在在做什么,是越野呢还是泅渡,或者野外生存什么的,两天都不打电话了,那些变态的折磨人的项目和那一群黑黑壮壮的男人在他的心里就那么重要嘛?

厨房里,罗澜凭着张硕亲了一会儿,才推开他,低声说:“有客人在呢,你就不知道收敛点?瞧你这一身脏兮兮的,快去洗澡,帮我招呼客人。”

想起外边沙发上的男人,张硕的脸立刻拉长:“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人谁啊,那么拽?”

罗澜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凑到张硕耳边,小声说:“宁可的朋友。两个人一起逛超市,买情侣水杯跟我遇到了。我说严上校怎么回事儿啊?就这小姑娘都两年了还没搞定?还特种兵呢,马上就要输给这个外籍华人了。”

“擦!”张硕张口骂了一句脏话,“怪不得我一进门就觉得这小子不顺眼,原来是跟我哥们抢媳妇来了!”幸好不是跟爷抢,不然爷弄不死他!

罗澜忙拉住他劝:“你也别这么说,宁可还是宁宇的妹妹呢,就算没严肃这层关系宁可也算是朋友。你可别让人家小姑娘没面子啊。”

“知道了。”张硕又低头在罗澜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又检查了一下罗澜刚刚被螃蟹钳到的手指叮嘱她先别沾水,等会儿他洗了澡过来弄,才转身出去了。

张硕从厨房出来,见宁可和佐罗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小声说一句,宁可笑得开心,佐罗侧脸看她也是含情脉脉。听见开门的动静,宁可回头朝着张硕笑了笑,叫了一声:“张硕哥。”

“哟,别介,我得叫你大嫂啊。这严肃比我还大呢,叫他知道了可没我好事儿。”张硕脸上挂着痞痞的笑,眼神却冷冷的扫过佐罗的脸,恨不得画眼神为刀锋,在那张白白瘦瘦的脸上划几道,直接给这家伙毁了容。

“切!”宁可不高兴的别开脸,不跟张硕开玩笑。

张硕也不生气,自顾笑着:“我刚从岛上回来,身上脏死了,得去先洗个澡,失陪。”

宁可不理他,佐罗笑着颔首:“不必客气。”

“宁姑娘,你也不是外人了,替我好好招呼做罗先生啊。”张硕说完,张硕懒洋洋的穿过客厅拉了行李箱进了卧室。

张硕回卧室脱了衣服,直接进洗浴室,放水,快速的洗澡。裹着浴巾出来后衣服也来不及穿,直接找出手机来躺床上打电话。

严肃这会儿刚从训练场上下来,提着汗湿的作训服踩着军靴刚进了宿舍,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

皱着眉头走过去拾起手机一看来电,严肃没好气的接起来:“你小子抽什么风啊?怎么想起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张硕在电话里鄙夷的冷笑:“严上校,你女人跟别人跑了,你还人五人六的跟小爷耍什么威风?”

“操!你他妈胡说什么?”严肃第一反应是张硕在懵自己,在他心里宁可只是在闹别扭,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是跑不了的了,早晚都是自己的老婆。

“我告诉你啊,宁可现在跟一个很帅的小伙子在我家做客,是被我老婆邀请到家里来的。哎我说你还别不信,我老婆说是在超市遇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你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他们两个一起逛超市还买了一对情侣水杯。两个人现在就在我家客厅里看电视,那柔情蜜意的样子,啧啧……”

嘟嘟……

张硕的话还没说完,对方便传来一阵忙音。

“靠,知道着急了?”张硕把手机往枕头旁边一扔,下床,打开衣柜找衣服穿上去给老婆帮忙做饭。

今晚做的饭菜很丰盛,清蒸帝王蟹,红烧排骨,姜汁炝虾仁,啤酒酱香鸡翅,清炒的西兰花,凉拌的苦菊,再加上笋干老鸭汤和香芋甜粥,满满的摆了一桌子。

“今天有贵客,咱们开一支红酒吧。”张硕笑意盈盈的看着宁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别有深意。若不是知道他跟罗澜情深蜜意,也知道张硕跟严肃的关系,宁可怎么也不敢留下来吃这顿饭。

佐罗在宁可耳边小声问:“你确定这个张没有问题?”

宁可看了一眼笑语晏晏的罗澜,点头:“应该没问题。”严肃这个人虽然很讨厌,但他的人品是没问题的,他从小玩儿到大的哥们儿,几十年了还这么铁,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因为是租来的房子,住了也没多久,所以没有什么名贵的红酒珍藏。张硕去酒柜拿出一支张仲坚老将军身边的一个军医送的红酒打开醒着。

罗澜洗了四个酒杯摆放在餐桌上。张硕悄悄地凑近了她的耳边,低声说:“应该是五个酒杯。”

“为什么?”罗澜纳闷的看着张硕,但见他故作深沉的笑着,目光飘忽不定。一时间福至心灵,转头贴近他的耳边,悄声问:“你给那谁打电话了?”

张硕含笑不语,手指在罗澜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罗澜无奈的皱了皱眉头,心想家里的家具都是房东的,打坏了是要赔的呀!

严肃驻扎的训练基地在Q市郊区六十多公里以外的地方,因为军事需要,基地建设的时候以其他理由把周围的村民迁走了,此处在卫星地图上也被悄悄地抹去,需有特殊密码,卫星导航系统才可以寻找到这个角落。电话打进来也是层层过关,而且还有录音。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目前严肃所能够考虑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全速前进,去Q市张硕的家里,把那个臭丫头抓回来,狠狠地教训一顿。

但Q市的交通不容乐观,当严肃赶到张硕家的时候,一瓶红酒已经被喝了大半儿。

张硕灵魂归位后,酒量就回来了。陪着佐罗慢慢地品着酒,套话。

“佐罗,你是不是准备在Q市定居啊?如果这样的话,我有个朋友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刻意推荐你几个不错的楼盘置业,还可以给你最好的优惠。”

佐罗看着张硕慵懒优雅的样子,笑得像只狐狸:“这个嘛,我都听可可的。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罗澜听了这话立刻扫向宁可:“可可算是Q市人了,这样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插手了。”

宁可只是微笑,三缄其口,好想多说一个字都不能活一样。

张硕不死心,继续问:“那佐罗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呢?”

“在Q市找个工作陪可可啊。下午她还说罗女士是成氏集团Q市分公司的执行总裁。我知道成氏集团有机械工程类业务,我是机械工程学博士学位,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罗女士的公司谋得一席之地呢?”

罗澜一下子发现了宝贝:“啊呀!你是机械工程学硕士?这太好了,我们公司正缺这样的人才,你若是肯来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佐罗绅士的笑:“我会把应聘简历递到罗女士的办公桌上。”

罗澜轻笑:“好的,我会认真看。”

张硕轻轻地咳嗽一声,举起酒杯把话题拉回来:“佐罗跟咱们宁姑娘是怎么认识的呢?”

“缘分。”佐罗爱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宁可,荡漾一笑。

罗澜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张硕,张硕也回头看她。两个人的目光一对,心里话完全一致:妈呀,人家都这样了,严上校可怎么办?

就在此时,严上校好像是听见了他们两个人的召唤一般叩响了房门。

罗澜反应快些,立刻起身去开门。

张硕反应过来之后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谁呀,这个时候来?”

宁可看了张硕一眼,依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门打开,严肃大步迈进来。

“啊!严肃!”张硕赶紧的起身,“你怎么来了?好巧。”

宁可背对着屋门坐着,一动不动。

佐罗转过头来看着严肃,目光挑剔,且带着审视,罗澜立刻感觉到了风云暗涌的气势。于是忙笑着招呼:“我们正吃饭呢,严上校也没吃呢吧?快请入座,我再去加两个菜啊。”

说完,罗澜便立刻拉上张硕进了厨房。

别人家的私事就让人家自己解决吧,自己夫妇还是不要当炮灰的好。

外边没有预料中的乒乒乓乓。罗澜一边用水洗着海蛏子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嗯,好像是在谈判。

“哎,想不到严上校还能这么理智啊,我还以为他进门就得给那个佐罗一拳呢。”

张硕低笑着摇头:“关键问题不在佐罗身上。如果宁可爱严肃,一千一万个佐罗都白搭。”

罗澜点点头:“说的也是。到这会儿我反而看不清这位宁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

张硕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觉得佐罗可能有个什么特殊的身份。”

“怎么说?”罗澜奇怪的看了张硕一眼,又转身去厨房门跟前透过门缝儿往外瞧了一眼。

但见严肃坐在之前张硕的椅子上跟宁可说话,神情说不出的严肃。似是感觉到罗澜的窥伺,便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想到这家伙是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特种兵,便赶紧的退回来。

把海蛏子洗干净后控水。罗澜打开油烟机,把炒锅刷干净放在灶台上,开火。

干辣椒剪碎,蒜瓣儿切成末,葱姜切成丝。

炒锅被烘烤干燥后,放油,把干辣椒葱姜蒜放进去,吱吱啦啦的声音响起来,外边的谈话声更是一点也听不见了。

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海蛏子炒好,盛在盘子里,罗澜给张硕使了个眼色。

张硕端起来出了厨房。

外边,严肃却已经站起身来,拉着宁可要出门,佐罗却还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完全没有走的意思。

“哎?”张硕诧异的看着三人,“怎么个意思?这是要走?”

严肃点点头,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张硕的肩膀,低声笑道:“我和可可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招待一下我的大舅哥。”

“你大舅哥?”张硕满头黑线,心想你他妈哪来这么多大舅哥啊?

严肃戏谑的笑着撇了佐罗一眼,拉着宁可果断的走了。

张硕坐下来看着佐罗,皱着眉头问:“你是宁可的哥哥?”

“确切的说,是继兄。”

“继兄?”张硕云里雾里的看着佐罗。

“她妈妈嫁给了我爸爸,所以她成了我的妹妹。”

你他妈早说啊!张硕给了佐罗一个大白眼,害得爷跟爷媳妇白白的忙活了一场,替严肃那混蛋瞎操心。

宁可被严肃带走,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不得而知,佐罗在罗澜家吃了一大盘辣炒海蛏子,喝了两碗老鸭汤,两碗香芋甜粥和若干排骨鸡翅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告辞而去。

张硕傍着罗澜把盘子碗筷一起收拾到厨房去,疲倦的靠上来:“哎呦我的妈呀!你说今晚咱们两个人忙活滴个啥?”

罗澜抬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低声笑:“累了?你先回屋去,我收拾利索了就来。”

“不要。”张硕手臂一紧箍住了她的腰,“我觉得我比这些碗筷重要多了,所以老婆你先安慰安慰我。”

话音一落他的吻便落下来,手掌用力把她翻过来挤在料理台上。

他的吻急切又不失细致,一寸一许地攻城略地的,带着红酒的甘醇和一丝丝麻辣的味道,细细密密地从描摹着她的唇形开始,渐渐下移到白嫩的脖颈,性感的锁骨,而他微带薄茧的大手则灵巧地滑入她的开衫里,火热地游弋在她腰侧、背脊。

这几天见不到她,抓心挠肺的想。之前那么多次的分离,每次都比这次时间长却从没比这次难熬过。没见到她的时候,张硕觉得自己原本有好多温柔要给她的,可是沾了她的身才明白温柔有多难。

到处都是软的,恨不得捏成一团吞入腹中的软,可他动作稍微大一些她就皱眉,知道料理台上并不舒服,她却只是咬着唇忍,她压根不知道这种忍耐的表情有多勾人。

他是多想温柔的停下来,搂着她安慰、抱着她回房,说着想念的话,听她唠唠叨叨得入睡,但身体根本不答应,反而自有主张的入得更狠。

这种温柔与暴戾交缠争夺、恨不得捧她在手心又恨不得揉碎她在身下的心情,张硕食髓知味。

罗澜只是觉得不甚舒服,好往日不同,就这样被闯入的感觉太过生硬,料理台上到处湿湿黏黏的,厨房里还有剩下的海鲜和蔬菜,空气都有一股陌生不舒服的味道,他那么兴奋的在自己身上扑腾,她却觉得还不如一个吻让她动情。

忽如其来觉得委屈了。

“硕……”她轻声叫他,立刻得到他热烈的回应,她双臂搂住他脖子,委委屈屈的低声对他说:“你抱抱我啊。”

张硕只觉得那是撒娇,娇得他整颗心都酥得厉害,两手抱起她垫在她背后,捧着她更迎向自己,她软软的哼了一声,张硕顿时脑袋“嗡”一下,整个背都麻得厉害,俯身重重吻住她。

以往总觉得他亲吻的时候力道太重,像是要吃人,但现在比起他欺负自己的那里,吻显得温和又充满爱意,罗澜主动的回吻他挽留,那种感觉简直是销魂至极。张硕觉得他的三魂七魄都要被她吮得离体了,于是更深的吻她,极尽缱绻。

第二天罗澜和张硕两个人一起去了疗养院,时值夏末,天气没那么热了,张仲坚老将军身边的军医特护等人建议他半个月后回北京去。毕竟老爷子身份在这里摆着,在Q市住的太久了不合适。

罗澜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张硕说过谭副市长想拜见老爷子的事情,张硕心里有数,在陪老爷子下棋的时候说起了南边的洪涝灾情,然后聊到了捐赠,又说到了慈善义拍,然后自然而然的提起了谭副市长。

张仲坚老将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你说的谭副市长是不是之前在省委的那个秘书,叫……谭昭辉的那个人?”

张硕点头说:“爷爷记性真好,您还记得他?”

“你结婚的时候我来J市,省委里把招待的工作安排给了他。我记得这个人办事还算周全。”

“是啊,这次他以副市长的名义把Q市的企业家,艺人,时尚圈的人都弄到一起办的这个慈善义拍,为灾区筹备了五百多万的善款和物资。”

“五百万?”张仲坚笑了笑,“倒也不算少了。”

张硕又闲聊了两句之后,问:“爷爷,这几天我正好有空,不如陪你在Q市转转?这几年,Q市的变化很大。”

“行。”张仲坚老将军点点头,“顺便把谭昭辉约出来我见见。”

“好。”张硕开心的笑,老爷子真是明察秋毫,自己这点小心思都不用说,他看一眼就知道。

礼拜一一早,罗澜上班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秦雨,去相关部门打听一下榕山镇重修一级公路的那笔款什么时候能够拨下来。

秦雨非常不解,问:“罗总,这件事情可不是我能办得到的,您让我去,我恐怕会教您失望了。”

罗澜轻笑:“我只是叫你去打听一下,又没说让你办成。这笔钱省里已经批下来半个月了,Q市这边一直没有落实,你就去侧面问一下,看什么时候有个准消息。”

“可是,老大,我去哪里问啊?财政局?还是哪里?”

“嗯……”罗澜想了想,笑着说:“你打市长热线。”

“啊?”秦雨傻傻的看着罗澜,不得其解。

“照我说的办。”罗澜说完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电话,示意秦雨出去。

秦雨不敢多说,出去后照着罗澜吩咐的去办。

里面,罗澜已经拨通了谭副市长的私人手机,两声铃响之后,谭副市长接起电话,声音很是明朗:“是罗澜吧?这么早给叔叔打电话一定是好消息咯?”

“是这样的谭叔叔,张硕跟老爷子商量好了,明天老爷子出来逛Q市,看风景。中午就定在明珠海港酒店吃饭,您如果有时间的话,就一起来。”

“老爷子要看Q市的建设啊?我来安排,我来安排!”

“不不,谭叔叔,老爷子不想惊动大家,您也知道他的脾气,人跟多了他心里烦。再说,也不方便说话。您就把中午的时间空出来,来明珠海港陪着老爷子吃顿饭就成。”

谭昭辉也不想把自己拜见张老将军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所以想了想便答应下来:“那我就听你的吩咐啦!”

罗澜忙笑:“不敢,叔叔您这话若是让老爷子听见了,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事情定下来,谭昭辉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情很是不错,让进来递文件的秘书看了都觉得奇怪。

谭昭辉靠在办公椅上看着秘书问:“义拍会那晚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查了吗?”

“查了。”秘书忙回:“成氏集团和罗总裁本人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成氏集团的业务开展的很好,她们那个项目很受环卫局和中建公司的看重。成氏集团又是省重点招商引资项目,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们还真没什么可帮他们的。”

“嗯,想不到张书记的这个儿媳妇还是很有能力的嘛。”谭昭辉笑道。

“您说的没错,罗总裁很受成氏的重用,前不久城市总部刚刚任命她为S省分部的执行总裁。把J市分公司也划入了她的管辖范围之内。”

“很不错啊!”谭昭辉若有所思。

“是的。”秘书见他不再多说,便岔开了话题:“这是今天的文件,您签好字之后叫我。”

周二一早,张硕推掉了所有的拍摄,开车去疗养院,陪着张老太爷进了一辆改装过的防弹房车。

房车从疗养院出来后,在Q市环城高速上转了一圈儿,然后进入市区,沿着海滨大道缓缓地开。房车前面有一辆悍马,后面跟着三辆奥迪。车牌都不是军牌,而且司机开车都很有水平,看上去若即若离,但一直都不超出安全范围之内。

一路上张硕都坐在爷爷身边,仔细的跟他讲说Q市这几年的变化。

后来车子开到了中山街,张硕便指着政府办公大楼给老爷子看。张老将军连连点头,夸赞说不错,既体面,又严肃,跟旁边的高层建筑想比,气势不输,也不太张扬,是政府该有的样子。

老爷子前半生在军界混,后来升至中将后开始关注政事,虽然也四处走动,但毕竟身份使然,不能太过随意。上一次来Q市还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如今Q市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

从繁华的市区转了两条街,张硕看看腕表的时间,征询老爷子的意见:“爷爷,现在十一点了,咱们该去酒店了。从这里过去要半个小时呢。”

“嗯,走吧。”张老爷子对孙子的提议完全没有意见。

前面的司机和副驾驶上的保镖都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朗朗乾坤,清明盛世,不应该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但张老爷子身份太贵重,从这种喧哗的闹市里走,前后只有十几个警卫,他们倍感亚历山大。

十一点半,悍马开道,房车和后面的奥迪依次进入明珠海港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偌大的停车场里空荡荡的,一共也没十几辆车,张老爷子从车里一下来便知道这里是清过场的,便皱着眉头说道:“小硕,你这是搞什么名堂?”

张硕忙笑着解释:“爷爷,这是罗澜一个同学的酒店,听说您来,为了安全,当然,您也可以认为人家是为了不招惹麻烦,所以特别清了场。爷爷,您的身份在这儿,咱不为难人家,成吗?”

张仲坚老爷子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没再多说。

让一个国宝级的老同志跟几百几千的人在一个酒店吃饭,让无数个危机潜伏在他的周围?

这可比杀了梁飞扬还狠。所以他不顾罗澜的一再劝说,大手一挥提前两天安排,预定的全部取消,改到梁氏旗下的另一家酒店,在住的全部返现金,酒店安排车搬走,也去梁氏旗下的另一家酒店。

如此,营业面积数千平方米的明珠海港里,除了严格挑选的工作人员之外,也只有梁飞扬,罗澜,以及提前一个小时赶来的梁朝晖和他的秘书。

保镖和警卫人员大部分都隐藏起来,狙击手占据各个制高点,把明珠海港里里外外保护的铁桶一般。

就餐位置自然安排在最豪华的雅间里。

张仲坚老爷子一进门便问张硕:“罗澜,这酒店的老板呢?客人来了,怎么也该出来打声招呼吧?”

罗澜忙笑着回答:“梁飞扬刚去了后厨,照看饭菜去了,一会儿就上来。谭副市长在外边呢。”

老爷子对清场的事情很不乐意,心里有火总要找个地方发一发,所以冷声哼道:“既然都来了还不进来,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谭副市长带着秘书进来给老爷子问安,罗澜便借机躲了出去。

外边走廊里候着的还有郑海卿,今天罗澜是特意带她来的。并不是向她展示自己的什么身份,而是因为郑海卿现在是自己身边的副总,将来很多事情都要她来出面打理,所以今天这种场合,罗澜果断的把她带了来。说锻炼一下也好,说给她些自信也好,又或者说罗澜想给她和梁飞扬一个机会也好。反正是也不多她一个人,一举多得的事情。

郑海清见罗澜出来,忙上前去指着手里的一份文件问:“罗总您看一下,老爷子忌讳的和喜欢的口味都在这儿了,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罗澜接过来看了一下,笑着点头:“没有了,已经很完善了。老爷子早年是从部队出来的,什么没吃过?这些也就是那些医护人员的意思罢了。”

正说着话,梁飞扬已经回来了,见罗澜和郑海卿都在走廊里站着,因问:“你们两个怎么站这里说话?那么多空屋子闲着,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说?”

罗澜笑道:“我等你呢,刚我们老太爷说要见见你,你跟我进去吧。”

梁飞扬挑眉:“哟,这么大的人物儿我还没朝拜过呢,你这不是吓唬我嘛!”

“那怎么办?怎么说你也是今天这顿饭的东道主。啊……对了,你该不会还让我买单吧?”

三人都笑起来,梁飞扬终究不是小气之辈,朝拜老将军也不是什么鸿门宴,他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问罗澜:“怎么样?没什么不妥吧?”

罗澜看了一眼郑海卿,笑:“妥妥的,走吧。海卿也进来。”

“啊?”这下轮到郑海卿紧张了。里面不光有个老将军,还有个副市长呢!

“没事,走吧。”梁飞扬淡淡的看了郑海卿一眼,抬脚往雅间里走。

郑海卿忐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就因为那个人淡淡的说的那两个字‘没事’,她就觉得是真的没事了。

罗澜偷偷的笑了笑,跟上梁飞扬。

三个人先后进屋,里面张仲坚老爷子和谭昭辉副市长正在交谈,有人进屋也没抬头。张硕看见梁飞扬微微的笑了:“梁总。今天多有打扰了。”

“这是说哪里话!平日里我想找个机会孝敬老爷子还不能够呢,今天这是明珠海港酒店和我梁飞扬的荣幸。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这就是这里的老板吧?”张老将军笑呵呵的抬起头来看着梁飞扬,小伙子长得不错,气质也很好,这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爷们儿,大气!比自家孙子看着还顺眼。

梁飞扬忙躬身行礼:“老爷子,您好。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我跟罗澜从小是同学,也是邻居。在您面前,我就是个小辈儿,承蒙您不嫌弃肯来这里坐坐,就是我的荣幸。”

“哈哈!”张仲坚老将军哈哈笑道,“嗯,不错!梁飞扬是吧?坐下说话。”说完,老爷子的目光又从罗澜身上掠过,然后看了一眼郑海卿,又问:“那姑娘是你媳妇还是你女朋友啊?”

梁飞扬一愣,回头看了一眼郑海卿,郑海卿立刻绯红了脸。

“爷爷。”罗澜伸手揽住了郑海卿的肩膀,笑靥如花:“这是我的助手,也是我们公司的副总。我手上事情多,还要兼顾J市那边的工作,所以要多多的历练她。”

这话说的如此直白,是个人都能听懂。当然,谭昭辉也听懂了,张家的孙媳妇是在提醒他这个副市长,以后多多照顾一下成氏集团的副总郑海卿小姐。

郑海卿忙上前给张老爷子鞠躬,刚问了一声好,谭昭辉立刻笑着朝郑海清点头:“哎呀,咱们Q市的外企里就数成氏集团教人刮目相看,正副总裁都是花样的女孩子,可真叫咱们这下大老爷们开眼啊!”

张老将军笑得爽朗:“我真是老咯!这些女娃娃们,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还以为我们家小硕的媳妇算是个了不起的,想不到这儿还有个。你这小姑娘也坐下来,咱们今儿是家宴,大家谁也别拘束。人多吃饭才香呢,我就喜欢人多。”

于是众人各自落座。

张老将军坐中间,左边谭副市长,右边是罗澜。罗澜挨着老爷子坐不为别的,是因为待会她得亲手伺候着,比如剥个虾啊,螃蟹啊什么的,这都是孙媳妇应该做的事情。

罗澜左边是张硕,然后是梁飞扬,之后是郑海卿。

郑海清坐在谭副市长的右手,多少也有些忐忑。不过刚刚罗澜把话说出去了,她也只好大大方方的坐了。反正这桌上副市长不是最大的,而她们家罗总肯定会照着她,没什么可怕的。

五星级酒店准备了两天就为了今天中午这一顿饭。

梁飞扬抬手弹了一下耳朵里赛这的隐形耳脉,低声吩咐:“上菜。”

一分钟后,雅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道道珍馐美味被陆续端上了桌。

全部是精工细作精雕细琢的菜品,明珠海港大师傅亲自上阵,把看家的本是都拿了出来。偌大的饭桌上,十二道Q市特色菜,外加六个小凉菜,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梁飞扬叫人开了一支八二年的拉菲,谭副市长说这可是好东西,都被收藏了,轻易喝不到。

张老将军却皱着眉头说:“老子就喜欢喝高粱酒。”

罗澜立刻笑道:“爷爷,军医叔叔就在隔壁吃饭呢,您想喝高粱酒没关系啊,只要他同意,我立马叫人给您把茅台拿来。”

老头子立刻没了脾气,他这辈子谁都不服,到老了却栽倒了一个军医的手里,想想就他妈的憋屈,于是抬手弹了罗澜脑门一下,低声骂道:“你个臭丫头!就知道呕我!故意气我呢是不是?”

“我这不是故意气您,我这是关心您呢。”罗澜拿着酒瓶子给老爷子倒了半杯,之后,又起身去给谭副市长倒酒。

谭昭辉忙笑道:“别这么客气,这……”

郑海清忙起身接过酒瓶子,笑道:“罗总,给我吧。”

罗澜把酒瓶子递给郑海卿,两个人相视一笑。

抛开众人的身份和五星级酒店忙活两天只为这一顿饭的事情不说,这真就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宴会。席间没有人谈政事,没有人谈商事,没有人谈投资更没有什么民众民意什么的,老头子甚至连南边的灾区怎么样都没问一句。

大家只是谈论这个菜味道怎么样,那个菜咸淡如何。或者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平时饮食都需要注意什么,还练枪吗?晨练吗?在疗养院住的习惯不习惯,然后话题散开,谭副市长问张硕什么时候能让老爷子抱上重孙云云。

郑海卿负责招呼谭副市长吃喝,罗澜负责服侍老爷子。

张硕全心全意为他媳妇服务,连老爷子都不管,更不看对面的副市长。

梁飞扬是最正常的一个人,不卑不亢,以明珠海港老板的身份招呼席间每一位,根据大家谈话的内容及时吩咐厨房调整菜色。

一时酒足饭饱,罗澜问张仲坚老将军:“爷爷累了吧?要不先找个房间午睡一会儿再送您回去?”

老爷子摇头,指着谭昭辉说:“你陪我下盘棋。”

谭朝晖苦笑:“就我那臭棋,哪敢在您老面前亮相啊。”

“玩儿嘛。”张老爷子棋瘾上来了,不管是谁都得拉着下一盘。

梁飞扬立刻吩咐下去,拿一副和田玉雕刻的象棋在雅间里摆上。

看着两个人跳马架炮的开战,罗澜跟郑海卿等人使了个眼色,四个人先后离去,只留下两位博弈者做深入交流。

一顿家宴之后的第三天,榕山镇修建公路的款项便落实到了下面的财政局。

然而罗澜想不到的是,榕山镇的书记却忽然摆了自己一道。借口预算超支,政府给的钱不够为由,把开工的日期无限期往后拖延。

开始的时候罗澜没在意,但两个礼拜之后秦雨从场地回来说榕山镇的领导问成氏集团给他们修建公路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罗澜一下子明白了。

政府拨款榕山镇的书记没打算用在修路上,而修公路的钱用他们的说话是按照当时的谢意,将全部由成氏集团来出,这下罗澜再好的脾气也火了。

可当她一肚子的火还没发出来,又给闷回去了。

原因是,Q市半点新闻上忽然间发出了一条新闻,外企成氏集团破坏了榕山镇的乡村公路而不修缮,榕山镇的一个老人满脸愤怒,控诉成氏集团严重违反合约,一再拒绝在榕山镇另行修建一级公路。身为榕山镇的父母官,他表示自己很愤慨,也很无奈,面对电视采访镜头,那个老人言辞闪烁,说什么成氏集团高管背景深厚,地方上那些当官的不敢轻易得罪。他们老百姓跟着遭殃,有苦无处诉云云。

罗澜在网上查看到这段视频时,差点把手里的玫瑰花茶砸到那老家伙的脸上。

“罗总……这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您不要生气,相信上面会很快澄清的。”秦雨看着罗澜的脸色,心中十分的忐忑。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位一向淡然如风的总裁脸色这么阴沉过呢。

“澄清?”罗澜冷笑,“如果有人想把水搅浑了,又哪那么容易澄清?”

“我们跟榕山镇的协议上签得清清楚楚,重修公路的款项如果政府拨发不够的话,有我们赞助。但并没有说这公路完全由我们来修。在榕山镇修建一级公路的事情早就在Q市的规划范围之内,我们不过租赁了他们一百六十亩地,如果这就要给他们修一条一级公路的话,代价也太大了。”

秦雨恨事气愤,榕山镇修公路的那笔钱是她盯着的,Q市财政局一下子批给了榕山镇二百万,虽然钱不是太宽裕,但成氏集团再伸把手的话,修一条质量合格的一级公路根本不成问题。

可钱到帐了,路没有修,还有人站出来指责办事的人。若没有成氏集团罗总出面,这笔批给榕山镇修路的钱已经被别家争取走了,榕山镇再等半年一年的也不是不可能。

真是狗咬吕洞宾啊!秦雨咬牙暗骂。

新闻已经发出来了,相信看到的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罗澜叹了口气,把喝了一半的花茶放到桌子上,关了网页继续工作。

只是下班后一进家门,便觉得格外的累,好像这段时间所有的辛苦积累的疲倦一下子都涌上来,从头发梢儿到脚趾头,没有一块儿地方不酸的。抬脚踢掉鞋子靠在沙发上一眯眼,不过五分钟的时间便睡着了。

张硕进门看见罗澜衣服都没换,腿上还穿着丝袜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尽是疲惫之色,便觉得心里隐隐的难受,他拖了鞋子轻轻地走过去,一声不响的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的床上,拉过薄被给她盖好,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罗澜是被饭的香味给勾引醒的,她睡的迷迷糊糊的,只闻到一股鲜香的味道,肚子便条件反射的咕噜起来,这一觉睡得时间不长,但因为是深睡眠,所以醒来后感觉很舒服。她推开身上的薄被坐起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老公?”

“醒啦?”张硕应声而入,手里还端着一杯清水。

“嗯,你做了什么,这么香?”罗澜靠在床上喝了半杯水,又打了个哈欠。

“等着。”张硕得意的笑着出去了,不多时张硕手里托了一碗晶莹剔透的泡饭进来,热气里蒸腾着鲜甜的味道,汤色雪白碧绿。罗澜只尝了一口就挑起了眉:“龙虾?”

“嗯!”张硕猛点头,对罗澜敏锐的味觉非常欣赏。

“家里没有啊!”罗澜茫然。

“我回来的时候顺道买的,看着网上的菜谱做的。”张硕又递过去一勺:“再尝尝。”

龙虾泡饭哪还会有不好吃的,不过,罗澜还是乖乖又吃了一口,故意拉长时间的细细品味,方竖起大拇指。

张硕笑眯了眼睛,坐到床边喂罗澜吃饭。

罗澜的心情被美味的食物调动起来,一边吃一边琢磨张硕的做法,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龙虾拆壳去头,虾钳敲碎,放在滚水里熬煮,新鲜的虾肉切薄片,用盐略腌一下。等虾汤熬好,依次下香菇、米饭、龙虾肉、最后把切碎的小青菜撒入,利用余热烫熟。

罗澜在张硕惊叹的表情中把最后一口龙虾泡饭吃完,舔了舔唇得意洋洋地说道:“你腌虾肉的时候可以再放点油,或者上点生粉,这样肉质会更嫩滑。”

张硕收了碗筷,拖了衣服无声无息的爬到床上去,从身后抱住了罗澜。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拍摄的事情忙完了?”罗澜享受地枕在张硕胸口,握住他的手背摩挲。

“嗯,你呢,看你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公司里有什么麻烦事?”张硕把脸埋到罗澜颈边,低声问。

“还真有。”罗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榕山镇修公路的钱批下来了,但那些人却没打算把钱用到修公路上。”

“那公路怎么办?”张硕皱眉,已经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

“公路的事情他们扣到了成氏集团的头上,说我们运输石料的大货车压坏了他们的乡间公路,理应出钱另外修一条算是给他们镇上的赔偿。”

“靠!”张硕忍不住爆粗口,“打的如意算盘!那条公路上面拨了二百万,这摆明了是要给榕山镇一个良好的发展机会。他们却明目张胆的干这种事!”

罗澜轻笑:“我是那个冤大头啊!”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企高管能说什么?拍胸脯拿钱?二百万不是小数,她还没有那个权力私自动用。冷着脸指责当地政府?她可是省里某高官的儿媳妇,身份在这里,帮着外企指责当地政府?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可不是要落一个吃里爬外的罪名?

张硕何尝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只是他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做事也不讲究什么规则,当初榕山镇的事情是他以罗澜的名义去办的,现在出了后续问题,自然不能看着老婆着急。

沉思的某人手也没闲着,摸着摸着便探进了罗澜的衣襟内。

“哎呦,我这衣服都没换,居然睡了这么久。”罗澜抬手开拍身上的魔爪,下床去洗澡。

张硕无奈的苦笑,起身去外边拿了手机来打电话。

罗澜洗了澡收拾利索从浴室出来时,张硕已经换了睡衣在床上看书,见美人出浴,书也不看了,随手一扔坐起身来把人拉到怀里。

两个人抱着说了会儿话,罗澜便感觉到某人某处精神焕发蓬勃而起,便忍不住低声笑了。

“唔……”张硕的手臂用了用力,箍着怀里柔软的腰肢往自己身上贴了贴,低声埋怨:“你是越来越坏了。”

张硕低头吻下来,在口腔中卷裹,你来我往,有如交战。火势一点就燃,瞬间燎原。几息后,唇分,张硕低喘着压住罗澜,粗声道:“宝贝儿,我们来做吧。”

罗澜唇色湿润,胸口和脸上都泛出了红晕,一双黑眸在张硕充满征服意味的注视中渐渐软化,一点点沉沦,一点点屈服,凝聚的视线渐渐涣散,化成一池春水,潋滟着华美的色彩,春波荡漾。

张硕感觉到某种莫名的狂喜与由衷的快意,眼眶发红,脖颈边绷出坚硬的肌肉线条,猛然低头啃咬,他胸口激荡着某种想把怀里的小女人揉碎的冲动。

罗澜轻声吸气,忍耐胸口的刺痛与麻痒,她低头看着张硕栗色半卷的头发,唇角低声吟出勾魂摄魄的呢喃。

男人神马的……有时候,其实是种很单纯的动物。

循着醉人的沉吟声,张硕低头吻住那两片诱人的唇。一时间,罗澜所有的喘息都被压制到喉头,化为沉闷的呜咽声,汗水从她的额角渗出来,瞳孔骤然收紧,又慢慢涣散开,眼神痛楚而沉醉。

张硕看得心动,凌乱的大脑里闪过无数或明或暗的画面,那个骄傲的罗澜,永远理直气壮的女人,从容自若的外企高管,知性优雅宛如莲花……

张硕忍不住感慨,他曾经做了几个月的女人,还是没用,他就是那种最直接的男人,对某些事永远看不开,肉体的征服会让他生出别样的快感,尤其怀里这个要强倔强的女子,看着她沉沦屈服的表情,张硕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

弄死当然是不可能的,但罗澜也真的是三魂七魄失了大半儿,最后也只能软软的由着张硕抱着她去浴室,回来的时候稍微恢复了点精神,但依然懒得动,靠在张硕的胸口闭着眼睛,手指在他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张硕伸手握住她的手指,轻轻地吻她的额头,眉眼,鼻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渐渐地入眠。

就算有再多不称心的事情,工作也还是要做的。

针对半点新闻,郑海卿帮罗澜安排了一次记者招待会。会上,秦雨把公司跟榕山镇签署的合约原件拿出来给记者们拍照,罗澜郑重申明,关于成氏集团对榕山镇一级公路修建的承诺,并当众宣布,如果榕山镇公路修建工程开工,成氏集团立刻提供价值五十万元的砂石骨料,而非现金。

当场,有聪明的记者提出疑问,说为什么罗总不提供现金而是提供材料。

罗澜笑的很无奈,说出来的话却极有分量:“我不相信有些人。”

因为罗澜言辞隐晦,态度却非常明确,让这一场不到半个小时的记者招待会非常的成功,各大媒体网络纷纷作出相关报道。

有的说,百姓没搞清楚状况,把怨气发在外企高管身上,也算是情有可原。

有的说,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歪曲引导,榕山镇的百姓说的话是有人刻意而为。

而网络媒体相对尖锐些,直接指责乡镇某些领导贪得无厌,妄动修路公款……

自然也有媒体站出来为罗澜喊冤:年轻有为的城市集团分公司总裁罗澜女士到底不相信谁呢?

两天后,一份关于榕山镇书记近五年来的政绩业绩报告分析报告放在了谭副市长的办公桌上。

谭昭辉皱着眉头一条一条的看完之后,沉声吩咐自己的秘书:“加深调查,我要知道这些所谓政绩背后的真像!”

而与此同时,一份神秘的材料以快递的方式投进了Q市纪检委书记的办公室。

三天后,榕山镇党委书记被区委带走,由副书记暂时协理镇里的各项工作。

副书记上任后第一件事便是向社会公开招标,在原来选定路线的基础上,稍做调整,正式开工修建一级公路,跟Q市西行的两条主要高速公路接头。

这些事情尘埃落定的时候,天气已经转凉,张仲坚老将军已经乘飞机北上进京,罗澜也在J市和Q市来回往返了五六趟了。

再见到李冬儿的时候,是在J市的一家商场。当时罗兰是陪闺蜜叶橙玉买相亲的衣服,想着郑海卿快要过生日了,顺便买件礼物给她带过去。罗澜两个和李冬儿在商场的女装区走了个面对面,罗澜吓了一大跳,若不是身边有人提醒,她还真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曾经一再纠缠张硕,要求自己跟张硕离婚的李冬儿。

“罗澜?”李冬儿冷笑着站住脚步,侧脸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罗澜。

罗澜听见这女人叫自己的名字,便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

“好久不见啊。”

叶澄玉拉了拉罗澜的手,悄声说:“她就是李冬儿啊,怎么样,你不敢认了吧?”

李冬儿之前因为莫名的车祸伤了那张脸,后来经过几次整容,脸上的那道疤痕已经不是那么明显,只是她原来娇媚可人的脸蛋儿也没有了,现在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张只有之前五分相似的脸。

除了嘴巴和下巴还保留着原样之外,她的鼻子,眉骨,眼睛,眉毛甚至额头都做了整形,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妖魅劲儿,反而端庄清丽了许多,猛然看上去,倒有些韩国美女的感觉。

罗澜的确是不敢认,也不想认这个人。

但在这样的场合,她又不能装作不认识。于是轻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李冬儿:“李小姐,好久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去了北京,是去北影学习深造了么?瞧着这气质都跟之前不同了。”

“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或者说更厉害了,看来Q市的水土也听养人的。”李冬儿心里最深的痛楚被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难看的很。

“承蒙夸奖。我还有事,就不陪你聊天了。”罗澜说完,又礼貌的笑了笑,跟李冬儿摆摆手:“再见。”

李冬儿看着罗澜挽着叶橙玉转身离去的背影,咬了咬牙,终究没怎么样,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叶澄玉挽着罗澜的手臂进了一家香港品牌的女装专柜,挑了一圈,拿了一套偏职业女性的衣裙来给罗澜看,兴致勃勃的问:“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蛮好的,只是跟你的气质不搭配啊叶小姐。”罗澜的心情多少受李冬儿的影响,有些不开心。

电视台一档知名的地理节目采编叶澄玉女士扁了扁嘴,哀声说道:“校庆的时候穿啊。我那些衣服都太过休闲,正式的场合穿不出门的。”

“没关系,你穿着冲锋装去参加校庆更好,也让学弟学妹们见识一下咱们叶大记者征服世界的风采。”

“你一天不损我难受是不是啊?”叶澄玉把手里的包往罗澜怀里一丢:“帮我拿着,我去试衣服。”

罗澜无语,谁让她交了一个男人性格的闺蜜呢。

逛了半天的时间,叶澄玉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高跟鞋,两套内衣。罗澜自己什么也没买,只给郑海清买了一条重缎民族风格的大披肩,想着她好像有一件紫色锦缎做的旗袍,正好可以搭配一下。

罗澜帮着闺蜜提东西,鞍前马后的伺候着,一点总裁的架子都没有,活脱一个疯狂的购物女。

S大建校一百零七年校庆这日正好是张硕和罗澜认识七年的纪念日。

学校的邀请函直接发到大院张书记的家中,张硕和罗澜二人再忙也推脱不掉。而且本来张硕就打算把这一天空出来好好地陪自己老婆一天。

自从两个人灵魂换回来之后,他们几乎每天都连轴转,忙的脚不沾地的,两个人好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浪漫过了,连做个爱的时间都靠挤的。

这次校庆S大邀请的人虽然不比往年少,但跟百年校庆那次是不能比的。场面也没那年的大,但却别有新意。上午的签到仪式安排在学院的大礼堂里,学生会宣传部把大礼堂里里外外都做了装饰,鲜花,气球,条幅,彩虹门等庆典上应该出现的东西都有了,礼堂门口的花篮排出去老远,足足有一百多个。

S大音乐系的高材生在大礼堂里倾情弹奏着钢琴曲,曲子被专业音响设备传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夹杂着说笑声,欢呼声,喧哗声,在秋日的晴空飘出很远。

叶澄玉,贺骏华两个人一个是新闻媒体的精英,一个是商界的骄子,而且又都在J市工作,自然也在邀请的范围之内。同样,被邀请的自然少不了李冬儿。

张硕和罗澜从车里出来便有在校的女大学生上前来问好:“上午好,二位学长!请问您二位的邀请函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窈窕的女孩子穿着专门定做的改良式旗袍,淡青色缠枝花纹,肩膀上斜挎着绶带,大红绶带上印着S大一百零七年校庆的字样。

罗澜微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两张大红色的邀请函,一张是给张硕的,一张是给自己的。他们两个虽然是夫妻,但不是同一个年级,所以各有各的邀请函。

“原来是我们摄影协会前会长,和罗学长,二位好,欢迎回到母校。二位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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