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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梦沉一滞,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是因为易初寒的一支凶卦而来找她的,此时她刚刚平安,又要奔赴下一个危险的地方么?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散了他的思绪,他仰首,以一种同样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开口:“我跟你一起”
云潇常常回忆起,这个冰冷刺骨的冬日。她和殷梦沉,一人一骑,驰骋于北国雪地,马蹄带起琼银碎玉一般的雪粒,他们身后,是五百精兵,在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洗礼之后,毅然决然的跟随自己的主帅,赶往下一个不知凶吉的沙场。
这个时候的他们,是彼此有过信任的吧?
能够……把性命都交付在对方的手上。
是一种无关情爱,无关宿怨,无关恩情的——友谊。
与方才的嘶吼杀戮而生的震耳欲聋不同,越往平安镇,越是安静。只听得到马蹄得得,还有战马粗重的喘息。
寂静到了让人心寒,让人隐约觉得不详。
“怎么样?有消息了么?”
长庆宫里,一脸焦躁仰卧在贵妃榻上的王婕妤翻身坐起,双眸凌厉的盯着快步跑入的小宫女。
那小宫女笑盈盈的点着头:“娘娘,奴婢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娘娘先听哪个?”
王婕妤不耐烦的拍了拍软榻,道:“先说坏的”
小宫女上前一步,悄声:“江郎将没了前方传来军报,说是他自己轻率莽撞的缘故,申将军向皇上请罪呢……申将军和云将军本来不同意郎将的决策,奈何郎将执意,便让他领了一千士兵,打一个什么平安关,可路上遇到了埋伏,那一千人全部折损,他自己也身负重伤。是云将军舍身救……”
江滨死了?还是因为他自己错误的决定?
“会不会……会不会获罪?”
小宫女歪着头想了片刻,道:“兴许会……听闻皇上龙颜大怒,连夜召了好几位大臣,等到天亮,又给申、云二位将军了旨意,也许就是说如何处理郎将尸体的。”
王婕妤一脸喜色,随即笑道:“傻姑娘,这可是顶好的消息,怎么说是坏的呢也罢,你还听说什么了?”
小宫女闻得夸奖,喜笑颜开,连忙又上前一步,道:“这才是顶好的消息呢,娘娘听了必定高兴……江婕妤,生了个白胖的小皇子呢,皇上他……”
松石鸀釉雕凤凰牡丹纹梅瓶哐啷一声,被拂到厚厚的羊毛描花地毯,干脆利落的碎成了两半。
王婕妤怒目圆瞪,双手死死的攀住软榻的扶手,那白玉般细腻的双手青筋暴露,而她的声音,已经扭曲得可怖:“居然……真的让她生了儿子”
江雨晴
这个她恨不能剥皮蚀骨的女人
自己是新皇登基之后,从世家贵族当中挑选出来,第一批入宫的妃嫔。除了皇帝为太子时贴身伺候的张德妃和贤妃,就是自己资历最深,位分最高。她相貌也娇媚,身段也玲珑,着实受宠了一阵子,哪怕皇后入了宫、贤妃生了皇子,皇上对她的怜爱也是亘日持久。就是在那江雨晴进宫了,才分走了自己的宠爱
只恨自己当年一力攀附废后,打压江雨晴,此次新后位主中宫之后,皇上对她一直不闻不问,份例不减、名分不改,可已经整整数月没来自个宫里了,长庆宫的宫门都要发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