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二妃见容舒玄面色不豫,都乖巧的俯身谢恩,再无人敢问皇后之事。
云潇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向容舒玄行了个礼,笑道:“好啦,皇上不必生气……昨儿想必劳碌了,皇上还不趁着天色早,再补个觉?”
做戏做戏嘛,反正担了虚名,她也不在乎再玩一会儿。
容舒玄揉了揉眉心,沉道:“是有些头晕……贤德二妃,将皇后送走!朕要一个人静一静。”
云潇也笑了一笑,道:“我也累了,先回府去……”
缓缓看向面容僵硬的皇后,她脸上狰狞,那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裙摆。她今日这样一闹,不仅未达到“寝宫捉奸”的目的,倒失了自己职权,心中想必恼怒非常了。
云潇慢吞吞的抬步,为那刺目的光眯起眼,平静的脸颊上再无表情。
温热的阳光照在脸上,暖意洋洋,但手足却俱在一片黑暗中,冰冷毫无温度。
她一半身子在明媚阳光中,是无瑕的纯白;而另一半身子,则深陷黑暗,冷漠残酷。这一道阳光形成的分界,将她划分为一黑一白,似是两个世界。
皇后失去了大权,自然落寞。
而她,是又在追求什么呢……
记得几年前罢,那日飘了连绵的烟雨,二哥在滴翠轩摆了一局残棋,与易初寒对弈。
她在一旁闲闲的翻了书册来看,觉得无聊时,便扶在白石栏杆上,向水中掷糕点喂鱼做耍。整整一下午的寂然无声,只闻雨滴自屋檐流下的簌簌之声,与玉石棋子敲击棋盘的清脆。易初寒终于开口道:“停手罢,已成死局,再下去也是无味。”
二哥却噙了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隐隐哀伤:“成了死局,便不能下了么?”
易初寒垂眸一笑,却是无话,淡然看向轩外的一帘烟雨。天青色长袍别无纹饰,却衬托出他神采飞扬,俊朗洒脱。
二哥的声音悲哀无比,几乎是字字泣血:“死中求生,这不是你们教我的么?”
易初寒的声音硬了几分,却还是温柔关切:“棋局与人生,本就不同。”
二哥则苦笑道:“在我,棋如人生。我亲手将这盘棋下成死局,而你们没有扭转乾坤之势,这是何苦?”
易初寒的眸子则是坚定无比,语气也愈加郑重:“人生之中,有许多事,远比下棋重要。”
她怔怔的步出寝宫,茫然四顾,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喵……”
娇娇软软的一声猫叫,却恰到好处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但见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猫,正趴在宫墙的一个阴暗角落,碧鸀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渀佛在期盼着云潇,去看一看它。
雪白的毛在金色的阳光下发着浅浅的金光,云潇颇为好奇的多看了它一眼……
奇怪,猫咪怎么会有这么郑重的神情呢?
是郑重倒也不大妥当,只是这只小小的动物蜷缩在角落里,却渀佛没有戒备,有一丝丝的……好奇。
上官云潇不自觉的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