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傅握住了手中的拐杖,眼眸一眯:“这个女人!不能留!”
如果当初不是容若护住,他早就……
翩翩抬起泪眼看他:“不,爸爸,不要杀她。让她滚蛋就可以了。如果杀了她,万一将来容若发现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慕容傅长叹了一声:“我的乖女儿啊。”
对一个男子,用情如斯,而那人却……
他冷冷地道:“好,既然你说不杀她,那她起码也要从澳门永远地消失!”
翩翩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地连连点头。
慕容傅一阵怜爱:“别担心,爸爸,不会让那个男人离开你的!”
翩翩伏在父亲的怀里,嘤嘤地哭着。
慕容傅抚着女儿的后背,眼里却是一片森冷。
如果,实在喂不熟一头狼,他不介意,把狼剥下皮,温暖的狼皮一样也能留在女儿身边!
天气越来越热了。
沈婉越发觉得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起来。
不过,她不舒服的原因,不是因为天气。
而是因为这个天天来她私房小筑里报道的人。
她叹了口气,悠悠地道:“纳兰先生,你不用再过来了。我不打算把房子卖给您。请回吧。”
容若老神在在地坐下:“抱歉,我也没打算买下你的店面。”他看着她,眼里有温暖的笑意,“如果买下了,或许,在澳门就再也找不到一家这么好吃的餐馆了,岂不是很可惜?”
沈婉也不留情面:“既然你不买,那还来干什么?视察环境?准备自己开一家?”
容若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那样的本事。”他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沈婉的视线也不由跟着他一起向下,端详着这十指修长。
想起当初,这十指在自己身上的探索,就想到现在,他也是这样对待慕容翩翩的,她的心就在冷与热,冰与火之间来回游走着。
“我不过觉得你这里的菜肴很好吃,所以,特地天天过来,品尝你的手艺。”
沈婉轻蔑地一笑:“抱歉了,现在你所品尝的菜,只是我家大厨做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请不要乱拉关系。”
“那也没关系,好吃就可以。”他好脾气地应道。
“行。”沈婉转身吩咐旁边的侍应生,说话的音量又刚好控制得能让容若听见,“反正他人傻钱多,每一份菜在结账的时候,给他单价乘以十。”
侍应生面露难色:“这,店长,这……”
沈婉瞟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
“没有。”侍应生苦着脸。
这对情侣,闹起别扭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拉上其他人啊?
也可不可以不要有“秋后算账”这个词啊?
她小心地看了一眼容若的表情,发现他居然没有任何异议。
只是,他从怀里掏出了支票本,慢条斯理地写下了一串数字。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钱多,想在我身上提价,那我给你十万,换你一个理由够不够?”
沈婉缓缓地回身。
她眼神冰冷,凝视在他身上时,竟然有种寒冬的错觉。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十万换一个理由。告诉我,你为什么急于卖掉这家店面,离开澳门?”
“你是卖书的吗?一套套的十万个为什么!”沈婉抓起他放在桌面上的支票,当面撕得粉碎。
她把碎片全洒在他脸上:“纳兰容若。我告诉你,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她弯腰凑近了他,眯起了眼眸。“那就是,秘密!”
她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忽然,地面一阵剧烈地抖动。
她惊呼了一声。
容若已经快速地起身。
他一步上前,不假思索地握住了沈婉的纤腰,把她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这个动作,完全是出自于他内心的本能!
地面还在持续摇晃着,楼下的伙计阵阵惊呼。
“难道是地震了吗?”旁边的女侍应生吓得抱头蹲在了地上,半天不敢起来。
“哗啦啦……”楼下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伙计咚咚咚上楼来了:“店长,老板,不好了啊!”
沈婉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对。
她挣开了容若的怀抱,忙走向楼梯:“怎么了?是地震了吗?”
“不,不是。”伙计哭丧着脸,“又有人来捣乱了,说我们没有交过保护费,非要我们一次交清十年的。我刚说要问店长,他就砸下来了……”
伙计头上一道伤口正流着血,沈婉身子一晃,脑袋一阵眩晕。
可她不能倒下!
“那些人是谁的手下?我下去看看!”她刚踏出一步,就被人拉了回来。
“你不能去!”容若沉声道,“对方明显不是为财,你现在下去,难道能抵得过他们手中的武器?”
“抵不过,难道就看着他们把我的店全砸掉吗?”沈婉怎么肯听?
她挣开了容若的手:“哼,处理这种事情,我的经验多了去。”
楼下打砸的声音已经低了不少。
容若紧跟在沈婉的身后,陪着她下楼。
停车场不住地传来汽车警报声。
容若道了一声:“糟糕!”
沈婉的脸色已经全白了。
那些人,竟然去砸客人的汽车!
那怎么让她赔得起?
“赶快,报警!”沈婉把长裙一撩,已经快步地冲出了门,“你们给我住手!”
迎面而来,就是一根水泥管。
沈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已经落入一人的怀抱中。
那人飞起一脚,已经踢中了前面人的小腹。
“你们是谁!”他厉声喝道。
那人竟然笑了:“原来是慕容家罩的场子,怪不得能不还我们保护费,也照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那人的声音相当怪异,笑起来如同砂纸擦过桌面一般地难听:“只可惜了,一行有做一行的规矩。就算是慕容老爷子来了,这帐,还是得算!”
他一挥手,对着后面的人道:“兄弟们!既然店长还不出钱,那我们就拆吧。几辆名车把他拆了,好歹也能换点钱的。”
几个混混大声应了,竟然硬生生就把客人的奔驰车车后镜给掰了下来。
沈婉深吸了口气,才道:“你们收费,也不是这样一个收法的!”她尽量拖延着时间,想要让警察早点赶到,“一次收十年,哪有这样的规矩?我就要离开澳门了,我跟你们老板打了个商量,我一年一交行不行?”
那人桀桀大笑:“你跟我讨价还价?我们没有别的本事,兄弟都是靠刀口舔血来过日子的。看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硬!”
他仰起手中的水泥管,竟又飞起一脚,直向沈婉的小腹。
沈婉第一次遇到这样连道理都不愿意讲的主,心一慌,手连忙护住了肚子。
容若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把她往怀里一带,身子一转,脚已经利落地踢了出去。
混混满脸铁青:“这事,你要管?”
“是的。”容若斩钉截铁地道,“你留下个名号来,我跟你老大联系。她有什么事,我负责!”
沈婉一惊。
她推拒着他:“你不要……”
混混把手中的水泥管往天上一扔。
哗啦啦。
头顶上的大型吊灯被这么一砸,全部粉碎。
玻璃碎渣,掉了灯下两人一身。
容若连忙把她护在了怀里,生怕她被伤到分毫。
他眼里怒火更炽。
一个转身,把怀中的女子送到安全的地方,他目光一凛,一个回旋踢,已经踢中了混混头目的手。
混混手腕一酸,哎呦了一声,手上拿着的水泥管应声落地。
他恼羞成怒地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一身青青紫紫的纹身:“好小子,有两下!别以为,慕容先生的名号哪里都能用!”
他往手心吐了口口水,怒喝了一声,直冲向容若。
沈婉的心就快跳到了口中。
她哎呀了一声,已经忍不住提醒:“容若,小心!”
容若轻蔑地一笑,他轻松一闪身,已经避开了混混的拳风。
一个错身,他眼眸一眯,操起旁边的小椅,狠狠砸在了混混的背上。
对方连吃了两次亏,脸都涨红了。
“这样,够不够资格跟你们老大谈?”
后面停车场的混混们车子都砸得差不多了,听到头目这边有动静,几个人都已经围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