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没有停。
他一手绕到了她下巴,牢牢地托住了她的下颚。
他另外一手,按住她疼痛的位置,狠狠地一拗。
她发誓,她真的听到了自己脖子的地方发出“咔哒”的重重响声。
除了痛,更加剧烈的眩晕几乎要把她击倒。
她整个人都坐不了了,无力地往后一倒,只会喘息,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
他要杀了她了……
“躺床上吧,压到神经,一动就晕得厉害吧?”他把她整个人放倒在了床上。
他坐在了她头侧。
她闭上了眼睛。
他的手,再次握住了她的脖颈。
她的意识在恢复。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肩上,重重地揉捏着。
她已经感觉不出太多的疼痛。
她想她麻木了。
可是,眩晕渐渐在减退。恶心感也消失了。
她的所有注意力,都落在他温热的掌心上。
她躺着,他坐着,两人的距离极近。
他低着头,清新的呼吸便喷在她脸上。
因为躺下休息的缘故,她已经解开了胸衣,此刻,薄薄的衣物之下,她的呼吸渐渐的沉了几分,无法遮掩的胸前,就在这呼吸之间,起起伏伏的,曲线玲珑。
他的手指按在她的颈动脉之间。
她的脉搏肯定跳得很快。
因为,他感觉到了。
他看着她熏红的脸颊,低声问道:“有没有好些?你心跳很快,深呼吸一下……”
她深呼吸了一口。
更要命了。
连他的注意力也被吸引往了那个地方。
她无助地躺在他身下,胸口急剧起伏着,挺立的两朵,就在那衣襟内若隐若现地昭示着它们的存在。
她的脸,涨得通红。
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脖颈之间,忽然,他的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猛地放开了她,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从床上下来,强装镇定的收拾着自己的听诊器:“你颈椎的问题估计不算小,过几天,我给你介绍一个针灸大夫,他治疗这个,比我要好些。”
她坐了起来,脸上仍旧粉红:“别了,脖子上都插满了针,太吓人了。”
“不痛的。”他淡淡道,“你再放任下去,将来有你受的。”
她唇角一撇:“自己种的因,自尝苦果罢了,我又怎么能不接受?”她话有所指,忽然话锋一转,“刚才委屈你了。”
她勉强站了起来。
这一按,她头昏眼花的症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他脸上的红印上。
“我爸就是很冲动,抱歉。”她探出指,却停在半空,不知道该不该触碰。“你把伤处理一下再出去吧。”
他不以为意地摸了把脸:“死不了。”
“可是这张脸就不好看了啊。”她脱口而出。
他瞥了她一眼。
她办公室里有镇酒的冰柜,他用毛巾包了几块冰块,按在了脸上。
天已经颇冷,他的脸被冰冷的毛巾紧贴着,眉头却没有皱一下。
他的唇角破损了,一点淡淡的血迹沾在唇角。
她探出一指,轻轻地拭去那一点。
“你就不能用热敷么?”她悠悠地道。
痛在他脸上,疼,却好像也在她心里一样。
他凝望着她:“冷的,好得快。”他用毛巾揉了揉,“现在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会跟我爸爸解释的。他就是冲动,瞧,他现在在外面都很平静了,一想通了,他就不会那样跳脚了。”沈婉坐了下来。
她接过了容若手中的毛巾,替他轻轻揉着,眼底是浓浓的怜惜:“疼吗?”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她。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那眼眸,深邃得几乎要把她整个人都吸进去。
两人面对面地坐着,中间距离不过一指。
她的呼吸,就在他的鼻端。
她有些醉了。
毛巾移开。
他的脸颊冰凉。
她的指抚过那略微泛红的肌肤:“真的好些了呢。”
他任由她的指在他脸上游移着。
她着迷一般,指尖从他的脸颊游移到唇间。
他的唇极薄。
那么冰冷的人,却有那么灼热的吻。
她是尝过的。
她的长指,按在他的唇上。
唇瓣,温暖。
他微启唇,她的指,就陷入了他唇中。
他眼神一凝。
忽然,他如梦初醒。
坐在他面前,抚触他的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他弟弟的孩子!
他面色一冷,退开了半步。
她的指落了空。
远离的温暖提醒着她,该清醒了。
她略显狼狈地收回了自己的指:“你唇角也流血了。擦一擦吧。”她掩饰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他随意地一擦:“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你爸爸这模样,能不能接受你未婚先孕,甚至为婚生子?”
“我来处理吧。”她一想到这事就头痛,“对了,你吃了没有?都这个点了……”
“没关系。”他起身,“我回医院去,下午还要继续上班。”
“你在这里吃了再走吧。东西都是现成的。”她急急地道。
他比她更赶时间。
他已经打开了门:“没关系,我去医院吃。”他声音低沉,“你好好休息。”
他阖上了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唇瓣的温暖。
她忽然笑了起来。
眼角,却有泪。
就像一张网,他的温柔把她网住了,她心甘情愿陷在其中,虽然,结果只是自己被自己的心火焚烧……她眨了眨眼睛,眨掉了泪意。
沈婉,不能倒下去。
一定要坚持住。
若雪和若雪的孩子,还需要你的支持!
她给自己鼓了把劲,揉着脖颈,才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店里的客人走了大半,剩下的已经不多了。
店员有些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看见了沈婉,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沈婉懒得跟他们八卦,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