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搂住她,心里是浓浓的怜惜。
她不想让自己哭,所以就絮絮叨叨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吗?
他低头,她已经满脸是泪。
在天边时不时划过的闪电下,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的唇。
“让我做你的家人,可好?”
她浑身颤抖着。
她应该把他过肩摔,摔得七荤八素的。
可胳膊抬不起来。
他把她搂得好紧……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被男孩子,尤其是又帅又年轻的男孩亲吻,感觉还真是不坏。
如果那家伙不要当她的唇是果冻,又舔又亲的,那会更好一些。
“啪”整个房间大亮。
客厅里的电磁炉呼呼地又响了起来。
窗前密密吻着的两人,就像忽然被打破了迷咒似的。
若雪一用力,已经推开了眼前的人。
她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已经红肿的双唇:“啧,这个安慰方法,确实能把等待的时间缩短。特区政府的电力部门,确实给力啊。”
容翊瞪着她:“这不是安慰!”
若雪没有理他。
她走到桌前一看,拍起了手:“太赞了,什么都解决了,一点不剩。行了。宵夜吃完了,电也来了,亲爱的小朋友,要说再见了喔。”
她塞给了他一把大伞:“回宿舍去吧。明天,让你哥哥来接你回去。”
容翊咬住下唇,满脸不情愿。
“我……”
门,在他面前被关上了。
屋檐滴落的雨水砸进了他颈间,凉得刺骨。
他皱起了眉,才打起了伞。
“你还想继续逃避?”他冷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走进了雨里。
她明明已经心动了,要不她怎么会在窗前跟他热吻?
他可是她的学生,不是她男朋友喔!
不过,看她能赖账到几时!
他得意地一笑。
今晚得跟那群家伙报告最新的战况,要不,他们还以为他就要认输了呢!
他刚拐出校门,那边的若雪已经冲出了门。
她跳上了自己的路虎车,身子已经湿了大半。
她踩下油门,车子已经飞驰而出。
雨越下越大,她却心乱如麻。
暴雨,现在困不住沈婉了。
沈峰也开心了。
大雨让伙计们暂时回不去了。几个人围住他打扑克,暂时也让他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沈婉搅着面糊。
她在自己做拉面,过几天,要办麻辣节,她想试试,加麻辣酱的拌面味道如何。
巨大的刹车声在楼下响起。
沈婉的心一跳。
她忙下楼去看,车里已经跳下一个人来。
雨太大,几步路,就已经把那人给淋湿了。
沈婉心里百味杂陈,竟一时忘了去迎上去。
若雪浑身湿透地钻进店里,大刺刺地坐在她楼下候客的沙发上:“拿酒来,拿酒来。”
沈婉才回过神,扯了大毛巾,把她包了起来:“疯丫头,这天气,你出来干什么?还开那么招摇的车子?快上楼去,换我的衣服。”
若雪懊恼地抱住了她:“婉儿,我完了,我完了!”
“淋下雨,死不了的。”沈婉把她拉到楼上去。
她的小房间里东西放得井井有条,若雪一下愣住了:“啊?你现在住这里?”
“嗯。那边的处理掉了,反正有地方住,那边能拿点钱出来当流动资金,也不坏的。”沈婉没有说实话。
若雪没有怀疑。
她整个人倒在了床上:“我完了,今晚,你收留我吧。我一个人不敢回去了。”
沈婉替她吹着头发:“你那边怎么了?淹水了?”
若雪白了她一眼:“你能不能有点情趣啊?”她挺起了胸口,“我感觉我被箭射中了。”
沈婉啊了几声:“箭?谁?”
若雪懊恼地又倒了下去:“我不想说,我要死了……”
沈婉苦笑着:“你什么都不肯说,我想帮你也没法子啊。”
“才不要你帮我。”她翻身起来,摇晃着沈婉。“酒,灌醉我,我明天醒来就能忘记这回事了!”
沈婉被她摇得头昏脑涨:“你都多少岁了?还学人家当缩头乌龟?你以为有些事情不去想,它就不存在了?”
若雪放开了她,整个人都倒在了她身上:“那你救我吧。你经验丰富……”
“我哪里来的经验?”沈婉脸色暗淡,“男人的心思,一样的猜不透的……”
对她好,那么仗义地好,暧昧地好。
可一转身,他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谁先喜欢上了,谁就会总是在心里不断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若雪灌起了酒。
她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说?说自己今晚和自己的学生在窗前热吻?
老天。
老牛吃嫩草,指的就是她这种人了吧?
她懊恼地想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只能借着灌酒,让自己的意识渐渐的迷糊起来。
沈婉心里有事,酒也喝得不少。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沈婉料理父亲休息,回到房间时,若雪已经睡着了。
那霸气的睡姿,基本呈大字型,长手长脚的,把她唯一的一张小床给占得满满的。
沈婉想把她挪进去一点,“啪”,她对方一拳就打了过来。
沈婉满头黑线,只能和衣坐在了地上。
靠着床垫,她整个人缩成一团。
浓浓的倦意涌了上来,她也闭上了眼睛。
梦里,是一团团的迷雾。
容若的侧脸,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她伸手想去触摸,不管她怎么努力,他的脸,离她总是那么远。
她忍不住唤了起来:“容若……容若!”
他是看不见她么?
他听见了。
他,慢慢地转身。
她尽力地向他跑了过去。
忽然,那张脸勾勒出了一丝邪魅的笑意。
那脸型,在慢慢地变化着。
那人朝她勾了勾手指:“沈婉,过来呗。我哥哥不要你,不过,我也不会要你的……”
沈婉停住了脚步。
那人,竟赫然是纳兰容皓!
她转身跑开:“不,容若呢?容若呢?”
他去了哪里?
身后的脚步声渐重。
人已经追了上来。
她奋力地奔跑着,地上的藤蔓缠住了她的脚踝。
她一下跌倒了,口中一边喊着:“容若,容若!”
身后的人追上了她。
他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她叫喊着,一巴掌,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你想些什么?纳兰容若不会来的,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自作多情够了吗?!”
她痛,痛极。
心痛,脸痛,头也痛。
这个梦,好可怕。
她要快点醒过来……
而此刻,天已经大亮。
若雪轻拍着她的脸:“婉儿,你做噩梦了吗?快醒醒啊。”
“容若,容若……”她脸上脆弱的表情,是若雪不曾见到过的。
“容若?”她喃喃自语,“有点熟悉,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