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雪碎在了吴非凡的运动服上。“柳柳，这算什么招？”吴非凡哭笑不得地拍拍雪望着她无奈地笑。

“没招、乱招就是最好的招，我打不过你还不兴使暗器。”杨柳拍拍手，和她哥撒娇。

吴远征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嗔道：“看看，都冻红了，进屋过早去，你杨叔肯定都做好了，咱俩不跟他玩了。”这口气完全把人家当小朋友，跟在后的吴非凡笑着无奈摇头，跟着进屋。

跟厨房连着的餐厅里，杨叔叔果然已经把早点摆上了，人还在厨房里弄。

杨柳走到厨房里，对杨尘微笑着招呼：“杨叔，辛苦了，不要弄太多，吃不完的。”

“不知你喜欢吃什么，我一样弄了一点，也不过几样，你出去，我马上来。”杨尘憨笑着推她出去。

“好了你快出来吃啊！”杨柳叮嘱他，又放了一盆热水，端到餐厅，绞了块毛巾，给她爸擦脸。

吴远征把毛巾在脸上捂了好一会儿才拿下来，笑笑对杨柳说：“柳柳，吃完了我们去你妈的坟上看看她好吗？”

“好，您先吃，别凉了。”杨柳点点头，略给他拿吃的。

吴远征拉过她坐下来，“乖孩子，你别管，我自己来，爸还没老到需要照顾。”

“嗯，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没好好地孝敬您呢？”她拿起一个馅饼，小咬了一口嚼嚼道：“嗯，杨叔做得真好吃。”杨尘刚好进来，听见他们的话，立马笑得脸上像开了朵花。

“你杨叔是河南人，很会做面食的，喜欢多吃，喝点粥。”吴远征为他介绍。

吴非凡给她舀了一小碗小米粥放到她跟前，顺手抹了一下她嘴角的油，然后抽了一张餐巾纸给她，平常冷酷酷的脸上满是爱怜的温柔，这表情除了在心宝贝面前，就是她面前了，杨柳觉得幸福得要冒泡了，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四人过完早，杨柳帮杨叔收拾。杨尘挡不住她，“柳柳，不用不用，别把你衣服弄脏了，你去准备准备吧。”

“杨尘，随她，孩子做点没事。”吴远征挥挥手。

杨柳换了衣服出来，吴非凡已经整理好了上坟要用的东西。杨柳扶着她爸出门。

屋外太阳已经高照了，杨柳一出门，被照得眯起了眼。门前隔着一条马路就是一条不算窄的河，阳光照得波光磷磷的，光影一晃一晃，一荡一荡的。白鸭、麻鸭“嘎、嘎”地叫道在坡上、水上晃荡。

杨柳呼了口气对她爸道，“这里真舒服，爸你真会找地。”

吴远征叹了口气道：“你妈妈原来常跟我说，其实不需要多少钱，在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养两个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够了，可我那时年青哪里懂，还嗤笑妇人之见。值得失去她，才明白一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话的功夫，吴非凡也领着朝不远山的一座山走去。

半山腰，向阳的一块空地，一个墓冢朝着隔河的对面山峦。

杨柳不由自主地放开她的手，惴惴地、轻轻地走到跟前，蹲下来，手缓缓地、轻轻地抬起来，触摸墓碑上的像片。

像片上的妈妈清丽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柔美淡雅。

杨柳一下磕跪在石阶上，喃喃道：“妈妈，妈妈，原来你这么的美，柳柳来看你了。”

吴非凡连忙打开袋子，抽了几张要烧的纸，把杨柳提起来，把纸张放在她膝下。

吴远征也跌跪下来，硬咽着说：“柳柳，你妈妈原来给你起的小名叫灵儿。婉婉，我把灵儿给你找到了，你不怪我了吧，我们一家人今天团聚了，都怪我，婉婉，都怪我，害灵儿流失那么久。不过你放心，灵儿在杨兄那，过得很好，他们俩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扶养大，现在又漂亮又有才，像你一样。”

吴非凡的眼眶也红了，脖子发硬。他把他爸拽起来，也在他膝下塞了纸。老胳臂老腿的，也不怕寒着，他难受也把他没办法，这个样子的他是劝不住的。

“妈妈，我很好，身体棒棒的，杨叔怕我受欺负，教我功夫。小梅妈妈教我做女孩、做人的道理，对我无微不至。我考的很好的大学，在w城工作了，有自己非常非常爱的人，下次我带他过来看你。妈妈，你在那边还好吗？冷不冷？是不是很想很想我们，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您，带孩子过来看您，您不用记挂我们，在那边要开心知道吗？我们现在都好，哥哥也有女朋友了，很活泼灿烂的一个小美女，她的家人也很好，下次也给你带过来，好不好？”杨柳说着说着硬咽的泣不成声，虽然年纪小，没有经历那样恐怖的场景，她可以想像那时的妈妈该有多么的痛，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为爱人做到这一切。

吴非凡把鞭炮围在四周点燃，鞭竹在空旷的山谷回响，格外的脆响。

吴远征说了一会，看杨柳哭得那么伤心，不想再让难受了。他停下来，抱了抱她，拿出腊烛和香还有纸钱，递给她。

杨柳点了腊烛，烧好香，插在墓前的巢穴里，再给她妈妈烧纸钱。

“以后不要哭了，难看死了，妈妈肯定喜欢看你漂漂亮亮的样子。”吴非凡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脸，给她整理了她的围巾。

“好。”杨柳捂捂脸，站好，给她妈妈鞠了几躬。吴非凡也是。

太阳很暖，照得山下的雪化得飞快，到处是滴滴嗒嗒的水滴声。

吴远征指指隔着河的对面，对杨柳说：“你妈妈出生在那边，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你妈妈跟着我一同出去闯，结果我把她丢了，再也无脸回那里了。”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杨柳望着对面的群山问她爸。

“你姥姥姥爷前几年过世了，还有一家舅舅，你舅舅有两个儿子，不过都比较没有孝心，前些年我还资助他们，这几年没有和他们来往。”吴远征拍拍她，“不说这些，我们下去。”

吴远征说得不模模糊糊的，是乎不愿提及，肯定是不好的感觉，以至于爸爸不和他们来往。杨柳摇摇头，扶她下山。

化雪的路又加上是下山，极为不好走。吴非凡在前小心翼翼的牵着他爸。杨柳在后尽量稳稳地牵着他，幸好吴远征长年习武，身体还是硬朗，再加上精神状态好，反而是他常撑着杨柳，稳着她，生怕宝贝女儿摔跤。

父女三人一路相携相扶地下来，真才有了一家人共甘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