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炙到底是随了先帝的性子,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
而后他又拦住了景挽的肩膀,“不过……娘子似是不喜啊,魔兽寿命比我们人的长不知多少倍,它们死去一个主人,有情有义的魔兽会至老都不去找新主,没有感情的那便会新觅主人,每一代帝王不仅为了想要给后代彰显自己的权利,也是为了彰显他的唯一。”
阑炙紧紧望着眼前的黑寡王蛛化石,低声道:“他们是皇,是驭兽国的王,都不想让跟随自己身边多年的魔兽去转脸给另外一人作宠,只因为他们是皇。”
她也知道,皇帝的专权,这都是在尸骸堆积起来的路,所以她才不想要做夜炽的皇帝,她怕自己到最后也会变得迷失自我,成了一个权力的傀儡。
她不能理解古代人那种思想,在她眼里,所有的情义都会变得比世间的任何事物都重要。
是啊,阑炙是皇帝,这便是他的无奈。
而后她回握了他的手,“阑炙,我不管别人如何,我只想你不需要变得这般为了自己的唯一迷失了人最根本的情。”
景挽松了手,缓缓走到黑寡王蛛的化石面前。
模样还是那般清晰,就像是活得一般。
下意识的,她不由抚上了黑寡王蛛的十眼,凹凸感在指腹下传递到她的内心。
她好像看见了黑寡王蛛在这里哭泣,它是伤心的吧。
“我们强大,为的就是保护身边的人,要是以后,我还是不希望你会真的杀了玉鸡。”
“娘子不喜,那我又如何会做,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
不知道为何,当听到景挽语气中的怜惜,他心头颤动,不想见她这般自悲自怜。
景挽听到他回答的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心中的悲凉一扫而去。
这个人总是这般让她容易感动,她刚才的悲伤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好像真的忘记了最初为了活下来的初衷。
现在她嫁给了阑炙,那她的生活便就是要有他全部的存在,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阑炙活下去,为了在乎她的人活下去。
所以,咬玉蛇,她势在必得!
大家集中一起,随便啃了点干粮各自休息,准备明日恶战。
今夜,虽有暖石护体,但景挽再怎么也是睡不着。
她侧眼看了看阑炙,看他睡得深沉便不想打扰,轻手轻脚的就要下床。
鞋子刚一套上,手腕被人拉住。
“娘子,去哪儿?”
景挽回头,眸子微睁,轻声道:“可是吵醒你了?”
“没有。”阑炙也跟着坐起身,“娘子是睡不着吗?”
“恩。”景挽点了点头,“哎,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一阵浮躁,而且外面时不时的响起阵阵嚎叫,当真是没法睡。”
阑炙下床,套上衣服,“走,我陪你在聊聊天。”
两人出了树洞,站在树底找了一块小暖石,靠坐下。
此刻没有星辰,正值冬日昏暗一片。
景挽被拥在阑炙怀里,一点也未=觉得冷。
今夜也是无忧与曲威二人守夜,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一看,于是他二人对视一眼,便依旧无言站岗。
景挽知道无忧是喜欢阑炙的,但是她也要让无忧知道,他已经是她的男人,任何人都不能觊觎,她虽身在古代,但也是现代人,一夫一妻制的思想已是根深蒂固,在她心里是不得撼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