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十几米外的开阔草坪上,肉肉正在那里玩皮球,她一会儿看画,一会儿抬头看肉肉。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怎么觉得舍微公子的画风有点像夏公子的画风呢?说起来,她也就见过舍微公子给梦袅袅画的人像,其它作品一张没见过,现在看他画的小鸟水墨画,真是越看越像。
说到像,她突然想到什么,微微转头,盯着舍微公子猛瞧。
舍微公子一旦全身心地投入创作,绝对是臻至化境,浑然忘我,随便她怎么看他,他不受任何影响。
看着看着,夏雨琳就觉得头有点晕起来:他是不是有点像……南婉婉呢?
不能说非常像,但眉眼是像了五六分,特别是侧脸,乍一看过去,跟她看到的南婉婉侧颜几乎一模一样,南婉婉的侧颜非常有立体感,线条流畅优美得不行,所以她印象深刻。
再想到他的画风与夏公子相似……她的心里就有了那么一点发毛的感觉。
她是出于女人本性和职业本能想多了,还是真的出于有一定依据的合理想象?
但是,再看看舍微公子的年纪,显然没有三十岁这么老啊。
再但是,这样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天生的逆生长,也许到了四五十岁也还是这副模样呢?
假如,只是假如,她的想象符合实际,而他又真的是连环杀手……妈吖,她忍不住花容失色,捧脸低呼,这岂不是天底下罕见的人伦悲剧?
为什么每一个世间少有的绝色美人背后,总有一个或多个悲伤的故事?
“救命——”突然,前方传来奇怪的尖声叫。
是从肉肉的方向传来的!
夏雨琳眼皮子狂跳,转头看去,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久没去看肉肉了,万一肉肉又出事……
肉肉没事,他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怀里抱着一颗皮球,一手摸着脑袋,左右张望,似乎很困惑的样子。
“宝宝——宝宝你没事吧?”夏雨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问。
肉肉摇头,捏捏她的脸:“爹爹不用担心,宝宝没事哦,宝宝有事的话一定大声喊救命的。”
夏雨琳松了一口气:“刚才那声救命不是你叫的么?”
肉肉摇头,小手一指:“不是哦,肉肉听到有人在那里叫救命,但是没有看到人。”
夏雨琳往他指的地方跑去,那里就是一片茂密的草丛,没有人影,也没有人潜伏后留下的痕迹。
真是怪了!那么清晰的尖叫,不可能是她的幻想和错觉。
她蹙着眉,走回来,又问肉肉:“你刚才一直在玩球,没看到别人么?”
肉肉突然就激动地抓住她的手:“十一十一,我看到我娘了!刚才有一个姐姐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幅画,问我这幅画好不好看,我看到画上画的是我娘……”
夏雨琳脸色立刻变了,呼吸急促起来:“真的是你娘?你没有看错?也许只是一个像你娘的……”
“就是肉肉的娘!”肉肉尖叫,脑袋甩来甩去,“画上的人就是肉肉的娘!肉肉才不会看错!十一,你帮肉肉找到那个姐姐,让她把娘亲的画给肉肉好不好?好不好?”
他说着,眼睛就红通通,泪汪汪的:“肉肉好想娘亲……”
夏雨琳将他拥在怀里,拥得紧紧的,眼睛也红了。
这么小的孩子,没有不想念母亲的,即使她再疼他,也不能填补他所失去的母爱。
但是,她泛红的眼睛透出冷冽的光泽来:那个“姐姐”,一定是来试探肉肉的,试探他是不是“香家”所要找的人!
半晌后,她恢复笑脸,拿袖子给他擦眼泪,微笑:“嗯,十一一定会努力找到那位姐姐,让她把画卖给肉肉。刚才,你有没有告诉那位姐姐,画上的人是你的娘亲吗?”
肉肉使劲点头:“肉肉说了哦,肉肉一看到画上的娘亲,就叫了娘亲……”
糟糕透了!夏雨琳在心里大叫,如此一来,对方已经确认了肉肉的身份,接下来恐怕要展开行动了!
她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她再度将肉肉拥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部,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半晌之后,她下了一个决定,牵着肉肉的手朝舍微公子走去:“宝宝,爹爹去找刚才那位姐姐,你就跟着画师叔叔,让画师叔叔保护你,一步都不要走开,好不好?”
肉肉点头,又兴奋又期待:“好,十一你快去找,快点回来哦。”
夏雨琳摸摸他的头,让他呆在舍微公子的身边,自己快步离开。
也许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只要能保护肉肉,她别的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