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子谦点点头,慎行恭敬地告退,赫连子谦忽然开口,“慎行。”
“爷还有什么吩咐?”
赫连子谦沉默了半晌,才启唇,“这些年,多谢你。”
慎行明显一愣,显然对赫连子谦会给他道谢很是吃惊,“没,没事的。这是慎行该做的。”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有义务去为另一个人死。”赫连子谦幽幽地道,“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嗯。”慎行狐疑地看了眼赫连子谦,转身离开了。
入夜,皇家地牢。
“皇上,庆王就在最里面。”尉迟恭站在地牢门口道。
赫连子谦看了眼尉迟恭,心里猜测他一定是无颜见尉迟恭,也不勉强,只是吩咐道,“好,你在这把守,朕去瞧瞧。”
尉迟恭感激涕零地看了眼赫连子谦,随即把守在地牢口,看着赫连子谦沉稳地走了进去。想起被关在最里面的庆王,尉迟恭摇了摇头,若是庆王能够像眼前的男人一样果断,那么今日落在这个下场的就会是另一个人了。
赫连子谦一步一步地向里面走去,越走灯光越是昏暗。
“敖元广?你还有脸来这里?”突然前方不远处穿来一道怨恨的冷哼声。
赫连子谦脚步未停,仍旧往前走,虽然前方一片黑暗,但他却不受视线干扰,直直地走向敖元庆。
“朕,不是敖元广。”站定在地牢门前,赫连子谦望着里面神色激动的敖元庆。
“你是……”敖元庆忽然收敛了情绪,他眼睛微眯,企图看清暗影里的高大男人,“洛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
“一直都是朕。包括今早主持葬礼的人,也是朕。”赫连子谦语气平淡地叙述事实。完全看不出他此行的意图。
而敖元广则仿佛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在骗你的?你只是将计就计?”
“对于一个游走于各国皇室却能够将自己的身份隐藏多年的人,朕不能掉以轻心。”
“你真的知道了!皇兄呢,你把我的皇兄怎么了?!”敖元庆腾地站起来,像一头雄狮般咆哮着向赫连子谦扑了过来。
赫连子谦纹丝未动,只是看着他,嘴唇微动,“敖元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天才,却不是个杰出的政治人物。今天你会变成这样,你的皇兄并非毫不知情。朕今天来这里,是受人所托,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受谁所托?”敖元庆死死地抓着牢门,昨日的王爷,今日变成了囚犯,也难怪他会连情绪都控制不住了。
“尉迟将军。”
“这个叛徒!”
“你与其责怪他,不如想想你自己该怎么出去。朕可以背着敖元广将你放出去,但你要告诉朕你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银子都在哪,朕知道你富可敌国,善于经营,用你的钱来换你的命。你想好了,换还是不换。换,朕保证让你活着离开东篱,不换,你的皇兄一定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座地牢。”
“不,皇兄一定是被你们挟持的!他不会这么对我!”敖元庆拼命摇头,神色笃定。
赫连子谦淡然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他缓缓道,“朕和你打个赌如何?”
敖元庆警惕地望着赫连子谦,“什么赌?”
洛宅,大堂。
“元广兄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问完这句话,赫连子谦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还得多谢谦弟给为兄这个机会啊。”敖元广也如常地坐在椅子上,只是浑身上下被封死的几条经脉暗示着其实他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自由。
“听说庆王在牢里住得不太习惯,元广兄看应该如何处理此事呢?”
“这件事朕相信谦弟你一定心中有数,更何况当初你我早就有言在先,抓了人,以你的名义杀了,将来这件事无论百官怎么算也算不到朕的头上来。”敖元广声线冷硬地道。
“好,那朕就明白了。元广兄再在府里休息几日,待朕将事情办完,便将一切归还元广兄。”赫连子谦说罢,敖元广便出去了。
待敖元广走远,赫连子谦低头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道,“都听到了么?”
“那是不是你的皇兄,想必你比朕更清楚,朕没有逼他说出这番话,也没有使什么诡计,这就是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赫连子谦又说道。
内室的门被推开,敖元庆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尉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