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尉迟恭一把将曲大海拖到跟前,责问道,‘曲大海,曲将军,我与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何要下此毒手,陷害我和千里追风?’这一问,可把曲大海吓坏了,他顿时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说:‘将,将军,我对你一直忠心耿耿,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啊……’没等他把话说完,尉迟恭已命人将他押了下去。
“尉迟恭心里非常难过,他一直把曲大海当成自己的兄弟,可没想到这小子竟是个吃里八外的东西。自打马踩麦苗事发后,尉迟恭也多了个心眼,他知道军营里的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根本不可能半夜跑出来偷吃麦苗的。所以,那晚曲大海赶着千里追风出来吃庄稼的事儿,全被躲在暗处的尉迟恭看得一清二楚。看来徐军师的话儿真的没说错:人心隔肚皮,在军中遇事一定要多动动脑筋啊!
“几天后,在村口的土地庙前,人们围得水泄不通。尉迟恭高坐台前,望着场地上的千里追风,那两只铜铃似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血来。他缓缓走到马前,轻轻抚摩着,从脸上揉到背上,又从背上揉到腿上,心里难受极了,真的比拿刀割自己身上的肉还疼啊!
“这时,百姓们呼啦啦一片全跪下了,一位白发老翁双手抱拳道:‘将军,请你饶了千里追风吧,它毕竟是头畜生,人怎能跟它一般见识。再说,麦苗毁了,我们明年还可以种的。’
“对于如此善良的百姓尉迟恭感慨万分,他也抱拳向人群深施一礼,高声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怪我当初管教不严,不过,军中无戏言,我话已说出,哪里还有反悔之理!再说,今天我的马儿犯了过错就饶恕了,那么,要是明天别人的马儿也践踏了庄稼,该如何处置呢?’
“说话间,冷不防千里追风撒起野来,前蹄腾空,一脚把站在边上的曲大海踢得连滚几圈,随即,一股殷红的鲜血从曲大海嘴角流出……尉迟恭再也忍不住了,只见他大手一挥,令牌已抛向半空。刽子手见状,钢刀飞舞,一起一落之间,斗大的马头便随风飘落,一股鲜红的马血直冲云霄……
“消息传至京城,把敖元庆气得够戗,当天早朝,他就奏明父皇,要对尉迟恭严加惩处。哪知,他话没说完,边上就走出了太子,而太子认为:不仅不能处罚尉迟恭,并且还要好好犒赏一番。因为尉迟恭这次完全是秉公执法,大义灭亲。至于那匹千里追风,确实死的有点可惜,为了安慰一下庆王,太子又建议,在周墅得西南方向,建一座白塔,以此来永远纪念千里追风。
“满朝文武都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回太子竟如此通情达理。在太子的催促下,建塔的工程很快动工了,为了鼓励军士们,太子亲临江南,监督施工。几个月后,一座雄伟的白塔便矗立在娄江岸畔。站在塔顶,既可以游览娄江两岸的秀丽风景,又能够观赏到周墅四乡的全貌。
“其实人们哪里知道,其实这都是太子使的诡计。太子早想除掉庆王,只是惧怕尉迟恭,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为了对付尉迟恭,他也动了不少脑筋,先是送礼拉拢,而后又派刺客威胁,哪知这个黑脸鬼像块牛皮糖,是软硬不吃!最后无法只得相处在白塔中埋下刺客与陷阱,来让尉迟恭中招,但直到今天,尉迟恭都好好地活在伊州城里。
“如今,尉迟恭已经是敖元庆身边最为得力的武将,手握十万大军,在边境守卫。你们谁说说,就这三件事,有什么想法?”赫连子谦其实还拿到了甚多关于敖元庆敖元广以及他身边大臣的信息,只是这三个最具有代表性,赫连子谦才会特意提出来。
“庆王在朝廷中羽翼颇丰,几乎各处都安插有他的人手,若是他肯帮我们,那我们的胜算只怕能提高五成。”水烟神色严谨,在赫连子谦面前,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屈服。
“人无完人,我相信不论魏元孚还是尉迟恭,一定有些我们可以抓的弱点,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这些弱点将他们收入囊中。”风起满眼的意气风发,他自信地道。
“洛洛呢?”赫连子谦颇有些好奇洛长生的想法,他微微笑着望着洛长生。
“这件事情或许我们可以从另一方面考虑,敖元庆只手遮天,根基如此深厚,试问究竟是对谁的威胁最大呢?这点不用我多说,当然是对敖元广。恐怕比我们更想要除掉他的人就是敖元广。之前的刺杀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若是这样,那我们何不从敖元广下手,利用两方的嫌隙,将他们的矛盾扩大,让他们窝里反呢?”洛长生道。
赫连子谦笑了,露出了今天进屋之后第一个微笑,虽然很淡但足以让众人都知道他的心境变化。他望着洛长生,不语,笑得越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