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些青砖大道上的行人和过往牛马数量众多，全都是风尘仆仆从外面往来，灰尘多些也没什么稀奇的。

此外还有众多偏僻小巷里人马便溺，滋味更是足了三分，刘成功没多久就丧失了大声说笑的兴趣。

相比他所习惯了的工业化大都市生活，农业时代的日常委实有些让人灰心丧气。

这都还算是好的，宋代的都城毕竟还有汴河穿过，多少污秽和垃圾都会随着河水漂流入海而消失。再加上东京城的下水系统还算好，也减少了不少的问题。

否则刘成功能坚持到什么样子，绝对是不好说。

一番游历下来，好的方面的确是见识了不少，全都是刘成功前所未见过的新鲜。

但是生活方面的各种不方便和不习惯，也让他难受了很长时间都没能适应过来。

不过对丁阳此前能够毫无异状的坚持下来，也是发自内心的钦佩：“……别说是我没有穿越时空的本事，就是真有这天赋，我恐怕也很难学你一样坚持下来生活这么久。只是过了一天而已，我就已经疯了一半。长此以往下去，我怕再有什么好东西都难以坚持下去了。古代的确是非常好，那些个小吃头也都是从未见过的。妹纸们就更不用说了，我做梦都想找个古代女友，同意我左拥右抱的。可这日常生活，也实在太……唉，丁丁，真难为你了。”

丁阳虽也有几分自得，可却没有真的骄傲起来：“呵呵，其实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的确，相比千年之后工业化社会的生活，农业时代的确很多落后的方面。不过真到了绝境当中，不坚持又能怎么样？我总不能因为不习惯，就活活憋死吧？我告诉你吧，习惯这玩意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人类分分钟就能改变，只要环境把人逼到那份上了。”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当日保康门外的瓦舍里。

丁阳颇为神秘的领着死党过去，笑道：“今天也带你看个新鲜，这就是我们常看见的瓦子。所谓勾栏瓦肆，就是这些地方了。”

“勾栏？那岂不是青楼？哈哈哈……还是好兄弟你了解我，早就想来见识见识了。”

“嘿嘿……”丁阳才不会告诉刘成功真相，所谓的勾栏并非是和青楼化作等号的地方。

绝大多数的勾栏当中，都是以演艺节目为主的。只有极少数的勾栏当中，才会有肯陪夜的失足女子存在。正经的勾栏全是剧场，后世把勾栏和青楼并列，可不是就真意味着两者的性质相同。

实际上，两者都算是男人们消遣放松的地方。

青楼里也有演艺活动，但主要是陪过夜；而勾栏里也有陪过夜的项目，但主营却是演艺。

刘成功本来还正看各种传统演艺节目目不暇接，却被丁阳拉到了霍四究的说书台下。

本来还蛮有兴趣的刘成功，听了一会儿后就有些面色古怪起来。

“……话说这侠客岛可是名震江湖久矣，当年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曾经被邀请去侠客岛上做客，喝一碗腊八粥，可是却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回来……”

刘成功转脸看见笑意诡异的丁阳，顿时苦了脸：“我说丁丁你也太坏了吧？居然把金老先生的《侠客行》都传出去了？这玩意儿也太缺德了吧？你给人家版权费了没有？”

“还版权费？哼哼！我是没给过金老先生版权费，但当时也是为了活命。可这些人非但没有给过我版权费，还想要我的命。”

“恩？要你的命？”刘成功顿时目瞪口呆：“不至于吧？”

“哼哼，若不是我命大，有人提前通风报信的话，说不定你就见不到我了。”

刘成功顿时大怒：“我勒个去，这种深仇大恨你居然还满不在乎？换了是我，早就和他们拼了！别告诉我你被四书五经给洗了脑，讲究什么以德报怨…。。”

“不不不，刘总，你错了。我可没有以德报怨的意思，只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而已。他们当日怎么对我，我全记在心里。哼哼，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等再过些时日，我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以牙还牙。谁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全都给我吐出来！”

“嗯，不错不错！我有没有说过，丁丁你无耻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呀！”刘成功随即就八卦起来：“具体给我说说，当初是什么情况？”

于是丁阳一边讲述当初的苦逼经历，一边拉着刘成功悄悄离开。

不过临走之际，却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上正说得口沫飞溅的霍四究。

霍四究或有所感应，可是待到抬眼向台下望去的时候，却只看见了乌压压的人头一片，又哪里找的见是谁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