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闻言,微微颔首。
就在卢宗保疑惑豫章豪门无所作为的时候,陆浩也同样困惑的向许辰问道:“大哥,怎么会这样?万家这帮人为何无动于衷啊?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这帮人不够团结?这也太扯了吧!他们又不是笨蛋,扬州海商们各自为战的下场他们也不是不清楚,怎么还敢有小心思啊?再说,前些天他们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
面对着老二的问题,许辰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只好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按理说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不应该如此啊!但是,小心思每个人都有,尤其是这帮子世家大族,一个个首先看重的都是自家的传承。”
陆浩无语的笑了笑:“大哥,你这不等于什么都没说嘛!”
许辰无奈地说道:“那你让我说什么?如今,我是真的不明白啊!”
“会不会是万家有意如此?以不变应万变,放手让卢宗保大肆收购,想借机拖垮他?”陆浩想到了一个可能。
许辰思虑了片刻,回答道:“按理说卢宗保那边在扬州城赚了多少,如今又有多少的现钱,这种事万德昭不应该知道啊!再说,七宗五姓的本家想必也不会袖手旁观,多少总是会支援一些,而这个数量就更不可能为外人所知了!”
“可是,要真那么容易就让外人猜透了自己的想法,那他也就不配叫万德昭了!所以,到底是不是万德昭有意如此,我也不清楚!”许辰摇了摇头,说道。
“那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陆浩问了一个与杨凡相似的问题,毕竟既然身处局中,那么终究逃不了参与进去的命运。
“本来是准备最后关头再出手的,如今看来怕是不得不先做些什么了!”许辰无奈的笑笑,接着说道:“去把我们手上的地皮拿出一部分来,挂出去吧!”
“现在就开始卖?”陆浩问道。
“对!现在就开始!”许辰点头回道:“既然卢宗保在城外破了局,那我们就跟他交相呼应一次,在城内把局面做开。”
“用上回那些商人们抵押的地皮?”陆浩问道。
既是询问用哪一部分,便也说明在他们手中不止这么一部分。
许辰点头回道:“没错!”
“好的!我这就去办!”说完,陆浩便走出院门往牙行而去。
随后不久,豫章城内的牙行中便出现了为数不少的城内的地皮,于是便犹如饥饿的狼群寻到了血肉一般,地皮很快被人疯抢,同样经过了一轮拍卖,最后在一个比较高的价位出手了。
与此同时,豫章城内各个商帮的商人们便开始有些躁动不安了。
城外耕地的交易量逐日增大,但是价格却在不断下跌,如今城内的地皮也开始了交易,这帮精明的商人们很快便意识到城内的地价变动在即,有可能如同城外一般飞快的下跌,但也有可能逆势上涨。
新式的交易模式超出了精明的商人们的底限,过往的经验已经不能给他们有效的参考,对于行情的把握,这帮商人们已经没了以往的信心。
于是,抱着只为逐利的目的,有些稳重的商人们选择了见好就收,如今的地价已经不错了,犯不着为了奢求更大的利益去冒险。
所以,紧随许辰后面,一些商帮将手中的地皮开始抛出,于是几乎在一夜之间,豫章城内的牙行中便多出了许多出售地皮的单子。
然后同样的思量便在那些买地者心中上演。
“现在既然开始有了这么多地皮出售,那是不是以后就会越来越多呢?”
“要是有越来越多的地皮出现,那么地价肯定会降下去的啊!”
“那我要不要等地价再降一些再买呢?”
“可万一,地价不降反升怎么办?”
……
纠结、迷茫、困惑等情绪弥漫在那些前来豫章投资的外地人之间。
可怜的他们丝毫不觉自己的情绪正被幕后的黑手精确的操控着,犹自沉浸在赚钱与亏钱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然后,就如同会有人不想等待下去,从而选择出售地皮一样,也有外地来的投资者们耐不住性子选择了出手购入地皮。
这样一来,一旦某一天卖地的人多了,这一天的地价便会相应的下调,然后等待在牙行门外的那些已经出手买了地的人便会心如刀绞,于是便又会有耐不住性子不想等下去的人入场买地,然后地价又会小幅度的上调,顿时引来一阵阵欣喜的狂欢。当然,接下来肯定会有等不了的豫章商帮的商人们将手中的地皮卖出……
于是,豫章城内的地皮价格便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浮浮沉沉,牵动了无数人的心。
面对着如此诡异的局面,卢宗保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发完牢骚后,他便看着眼前的杨凡,杨凡顿时张着迷茫的眼睛看着他:“你都不知道,我哪里会明白?”
卢宗保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地叹息着。
自从他开始破局之后,前几天倒是一切顺利,本来预计自己的抢购应该会诱发大规模的收购,到时候自己也能趁机从城外脱身,将全部的精力放到城里。
只是,突然间前些天还是团结一致的豫章一线世家豪门,竟然仿佛一夜之间都有了小心思,面对着他的攻势无动于衷,以无招胜有招的奇妙手法竟然将其套牢在城外的耕地上,所用的法子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搞的卢宗保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想明白是谁在出手。
“难道是那个小乞丐?”卢宗保很快便想到了一个人,那个始作俑者,虽然卢宗保自认计划实施到如今,自己早已超越了那个小乞丐,但是心中却依旧不能忽视对方的存在。
“可是,没道理啊!他又不是豫章世家之人,这么做没道理啊!”
……
“是啊!这么做的确没道理啊!”面对着陆浩发出的感慨,冥冥之中,许辰用了和卢宗保差不多的语句回答道。
“大哥,这到底是谁做的啊?这么高明的手法,这么精确的计算,说实话,我都做不出来!”陆浩感慨完后,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大哥许辰。
许辰被他那泛光的双眼看得浑身不自在:“你不会以为是我干的吧!”
陆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除了大哥你,谁能对这个计划这么了解?谁能做出这么精准的掌控?”
许辰闻言,没好气的说道:“我干嘛要这么做啊?吃饱了撑着啊!”
“我哪里知道,你要干的事,那么多都没跟我说!”陆浩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许辰乜了他一眼,转而双目望着天边,思索了片刻,这才出言道:“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干的了!”
“谁?”陆浩好奇问道。
“当初我们不是给两位二公子上过课吗?”许辰幽幽的说道。
“万世俊?他不是被他老子关起来了吗?”陆浩惊讶道。
“能关就能放,只要人没死,一切都有可能!”许辰淡淡的回答道。
……
而其实就在许辰让陆浩将手中的地皮在牙行挂单不久后,豫章城外向西几十里的那座小镇,一间西山山脚下的小院内,得到消息的万世俊终于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终于出手了!”
听见他的感慨后,不远处响起一声被岁月浸染的声音:“小俊子,你怎么会对这个孤儿这么感兴趣啊?”
万世俊笑着说道:“因为他很特别!很有意思!而且很神秘!”
说完后又转过身来,冲着那声音来源处说道:“爷爷,你知道这家伙最开始出现在什么地方吗?”
“皇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