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少白沉吟许久,终于开口说道,“陆兄,恕我不能苟同。你方才所说种种,虽是事实,但是这并不是乾坤教作乱的理由。朝廷历次赈灾既然出现这许多问题,甚至激起民变,那么日后自然会注意重振朝纲,整顿吏治,你方才不还说河西那些欺君罔上的官员被斩首了么?乾坤教虽然赈济灾民,但是却是为了起兵作乱,图谋大宝,其所作所为,终非义举,苍天不会予之的。”
袁小初冷笑一声:“恩公这么喜欢这个朝廷啊,家里应当非富即贵吧?”
周少白摇摇头:“非也,我家升斗小民而已。我只是觉得这乾坤教为了实现自己执掌天下的野心,便要裹挟这么多人死于战祸,实在不是什么善类。更何况师出无名,犯上作乱,定然不会长久。我倒是要劝你们,不要去趟这趟浑水。”
“师出无名?”陆文奇大摇其头,“周少侠,你果然是在山上太久了。”
他还要再说,旁边袁小初说道:“师哥,算了,恩公有句话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恩公久居仙山,不知民间疾苦,你说得再多,也说不动他。”
陆文奇听了师妹的话,摇了摇头,对着周少白拱手道:“周少侠,今日你我还要赶路,便在此别过了。不过日后要是周少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们五人但凭驱使,绝不多言!”
袁小初等人一并抱拳:“但凭驱使,绝不多言!”
周少白赶紧还礼:“诸位太客气了,总之此去变数甚多,希望你们多加考虑,再做定夺。”
“我们五人心意已定,恩公无需多言。就此别过!”
“告辞!”
于是双方各自拨转马头,向着官道两端策马而行。
行了半日,骄阳似火,周少白只热得汗透衣衫,那烈马也不再奔跑,只是耷拉着耳朵慢慢朝前溜达。
幸好前方便是晴阳城了。
晴阳并不是什么重镇,进城者也不多,虽然也有一些百姓排队接受守门卫士检查,但是队伍并没有连州城外的那么长,周少白见了,心中松了一口气。想起进城者需下马受检,周少白便翻身下马,牵着自己的马匹排在了队伍后面。
忽然,前面城门处一阵骚动,周少白伸头一望,只见一个猎户模样的人正手持钢刀与几名军士战作一团,其余百姓唯恐累及自己,惊叫着四散奔逃开。
只见那猎户手疾,一刀砍翻一名军士,转身便逃,一个头领模样的军士大喊道:“莫要让乾坤教的奸细逃了!抓住他!”
乾坤教!周少白又听到了这三个字。
拦还是不拦?他犹豫了。
谁知那猎户瞧见他牵着一匹骏马,便奔过来,凶相毕露地喊道:“把马给我!”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夺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