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在手,王梓丞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从一个和狗剩用街头混混打架招式的二十多岁青年人,忽的就变成了一位战场上见惯鲜血的杀伐者。这一种角色的转变太过突然,所以狗剩眼睛也瞬间眯了起来,寒芒顿起。
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唐山叔说过的话。
王梓丞并不会修行,但却可以一箭逼退御物境修行者。
这般无法理解但绝对强大的实力让狗剩的全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所以他轻轻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弓起了身子。
王梓丞虽然看不懂对方前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但他清楚的知道后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这说明狗剩要孤注一掷,先行下手,以拉进二者之间的距离。对一个善于用弓箭的人来说,当对手的距离近了,这一弓一箭的威力,自然也就相应的会下降。王梓丞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抬手射了一箭。
而在他的中指与拇指轻轻一松的那个瞬间,狗剩的身形便突然一晃,猛烈的冲了过来。
春雨淅淅沥沥,一道灰色的影子在空气中发出凄厉的声音,朝着狗剩飞去。但却不意外的落了空,因为此时的狗剩已经用不可思议的身法转了一个更令人不可思议的角度,正巧的避过风羽箭。不过还是稍有偏差,所以他身上的衣服被轻轻的撕裂开来,但却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点不仅仅是狗剩躲得很巧很妙,也因为王梓丞并未下杀机。但正是因为王梓丞的没有杀机,所以狗剩很轻松的便向前突进了一丈。
刚刚躲过风羽箭的狗剩猛然顿住脚步,身子强行的往一旁拉去,然后又一道灰色的箭影从他的身旁掠过,带起的劲风几乎让狗剩的肌肉发凉,加上春雨的寒意,使他轻轻打了一个寒颤。
王梓丞并不想让对方有任何的歇息空间以及时间,所以毫不犹豫的,他再次开弓,同时脚下一动,整个人向后飘去,速度极快。但哪怕是在急速的运动中,他射出去的羽箭依然刁钻狠毒,朝着狗剩的肩膀狠狠扎来。
咬着牙,浑身湿透的狗剩向下一蹲,那只羽箭从脖颈处扫过,凶险至极。
而此时的狗剩,便如同一只虾仁般弓起了身子。又仿佛是蛰伏着的,将要扑身而出的野兽,双脚在湿润的土地上陷进去一丝,透过雨帘,死死的盯着距离再次被拉开的王梓丞。
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弓箭在手的王梓丞,整个人已不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人物。那种气势和那种实力,简直有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不担自己,他甚至在想,就算是林教头在这里,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但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这份信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而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身体似乎比以往更加充满力量,或许是自己的反应力悄然的发生了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巨大变化——方才那三箭,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躲的过去,就算勉勉强强的做出反应,只怕受伤也是肯定的了。
但事实证明,自己没有受伤,且,安安全全的躲了过去。这就说明他有这个能力可以和对面这个持弓的家伙一战。尽管他自己都认为不可思议,但他还是有这种信心。
很奇妙和很诡异。
可现在的狗剩实在没有闲心再去问一问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不同,因为王梓丞的箭,以成连珠之势向他射了过来。
手中星垂野阔再次腾起,将当头一箭弹开,狗剩横向挪移,再避过一箭,而后像只泥鳅般扑在地上一溜蛇形,惨兮兮的躲过连珠三箭。
被动挨打,莫此为甚。
王梓丞终于叹了口气,将弓箭垂在身侧,摇头道:“七少爷啊七少爷,你真的给了我太多太多的惊喜,你若不是姓宋,我还真的很想和你交个朋友。”
狗剩趴在泥地里,看了看王梓丞,然后爬起来,将脸上的泥水胡乱抹了抹,恨恨的看着他道:“老子招你惹你了,谁先找的老子来的?”
王梓丞笑了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七少爷还想着拖延时间?”然后他将弓箭慢慢抬了起来,平放在身前,再缓缓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一枝箭,仿佛自言自语般道:“赵先生是贵府中人,想必那日逼退先生的一箭从何而来公子清楚的佷。那么,就请公子指教一下,此箭如何......”
狗剩的眼睛陡然睁大,瞳孔随之亦变,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而此时,那枝箭才被缓缓搭到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