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逸身材适中,眼角上吊,眉尾微扬,面相绝非善类,令人心里不快。高羽上前行礼道:“晚辈见过师伯。”水逸道:“师弟真是虎父无犬子。我听说贤侄修为着实厉害,能接我大弟子好几招。”高长鹤强笑道:“师兄取笑了。此番我父子前来是为两件事求师兄。”水逸道:“哦,说来听听。”
高长鹤让高羽把礼物呈上,道:“小儿有冒犯处,还请师兄不要怪罪。”水逸道:“不过说说而已,难道我还真会和小辈一般见识?”高长鹤道:“第二件事,还请师兄勿要推辞。”水逸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高长鹤道:“实不相瞒,小弟近日得知雨临渊被师兄所擒。他得罪了悉岘山,理应由师兄发落。不过有件干系极大的事着落在他身上,还请师兄高抬贵手,给他条生路。”
水逸道:“我昨日才抓他回来,今天你们就来要人,消息灵通的很啊。雨临渊杀我陆师弟三口,还放火灭迹,让我陆师弟一家尸骨无存,此仇不报我怎么对得起师弟!”
高长鹤道:“师兄所言极是,雨临渊死有余辜。可为弟的总是放心不下,能否能让我见他一面,问个清楚,好消心中疑惑。”水逸道:“这个好说。”他叫来林响平,吩咐道:“响平,带你师叔去见见雨临渊。”尔后道:“我还有事,就不陪师弟了。”高长鹤道:“些许小事,不必劳烦师兄。师兄事务繁多,问完之后小弟自行离去,就不来叨扰师兄了。”水逸道:“自家人,太客气倒显生分。师弟请。”林响平道:“师叔请。”高长鹤父子随他来到地牢。
雨临渊被绑在刑架上,双手双脚用铁链锁着,铁链的另一端砌在墙内,垂着头,衣衫上都是半干的血渍。林响平舀起冷水泼了下,道:“快起来,别装死。”雨临渊撑起头,看到高羽,惨然一笑,高羽看他面无血色,丝毫没有往日英气勃发的样子,凄然道:“你没事吧?”林响平道:“到时还要用他的血祭我陆师叔,这几天想死都难!”
高羽瞪了他一眼,林响平冷哼一声。高长鹤道:“孩子,地王宫为什么要兴师动众的对付你们?”雨临渊盯着高长鹤,许久沙哑道:“不知道。”高长鹤点点头,道:“走吧。”
回到流云阁,父子俩都是心事重重,默不作声。梅若溪道:“怎么样了?”高长鹤道:“我去见过雨临渊,他说什么都不知道。”梅若溪道:“也许真的没事,是你多心了。”高长鹤摇摇头。高羽道:“爹,咱得想办法救他。”高长鹤不答,叹了口气,负手离去。
梅若溪安慰高羽道:“羽儿,你已经尽力了,这件事不是咱们能解决的。”高羽答应着回房,前思后想,下定决心要救人,可怎么救?正在无计可施时,高灵跟玉儿进来。
高灵道:“怪不得到处找不到你,原来躲在房里偷懒。”高羽道:“没有,我修练完刚回来。”高灵道:“胡说。小羽一直跟着你,你做什么我们都清楚。”高羽道:“玉儿什么时候跟着我了,我怎么不知道?”玉儿道:“不是我,是这个小羽。”指指高灵肩头的金羽鸟。高羽心道:“把它给忘了。”
高灵拉着玉儿的手,道:“咱俩到别处玩吧。”高羽道:“你们找我什么事。”玉儿道:“没事,姐姐就是让小羽散散心。”高羽道:“不就一只鸟嘛,看把你美的。”高灵眼睛瞪圆,叉腰道:“你再说一遍。”玉儿有心护着高羽,道:“姐姐,咱们到那边去玩吧。”硬是把高灵拉了出来。
高羽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自己骑着大鸟把雨临渊救了出来。他灵光突现,想了个好主意。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高灵。
高灵和玉儿在后山修习。高羽道:“灵儿,在这呢。我找你一早上了,有件事求你帮忙。”高灵道:“高大爷不是很能耐吗,找我干什么!”高羽陪笑道:“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掌嘴。”轻轻碰了下嘴。
高灵白了他一眼,道:“这还差不多。说吧,什么事?”高羽道:“我想借灵语珠和小羽用用。”高灵道:“不就一只鸟嘛,能有什么用?不借。”高羽嘿嘿笑道:“用处大着呢。天下间除了小羽,哪还有这么厉害的鸟儿。”他连连给玉儿使眼色,玉儿道:“姐姐,不如这样吧,让哥哥给小羽道个谦。”高灵道:“要不是看在玉儿的面子上,说什么也不借。”高羽赶忙向金丝鸟作揖道:“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大人海涵。”高灵道:“要是小羽在你手上少了一根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高羽唯唯诺诺,尔后收拾个小包袱,说是要到天机堂住几天。
高羽来到悉岘山附近,让金羽鸟去探查状况。焦急的等了近两个时辰,金羽鸟终于回来,细细跟高羽说明其中布局。休息一会儿,金羽鸟再去再回,如是几次,直到第二天天亮。悉岘山内大体的情况已经明了,高羽心中已有计划。小睡片刻,一人一鸟将悉岘山各处的地形、人员分布及活动规则多次印证。
第五日深夜,高羽身着夜行衣,金羽鸟开路,去悉岘山救人。悉岘山自立派以来,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还无人敢不请自入。数百年来的安逸,使他们疏于防范。
高羽没费多少工夫就摸到地牢,牢门没锁,小心推开门,铁门发出“吱呀”的响声,所幸里面的两个看守弟子睡得正熟,没有听见。高羽慢步入内,走到雨临渊身边,推了推他,轻声道:“我来救你。”雨临渊无力的“嗯”了声,又昏迷过去。高羽四下寻找铐链钥匙,并未找见,拔剑欲砍,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轻咳了声。
高羽回头一看,却是水月宁,他后退两步,惊道:“你怎么来了?”水月宁没答话,缓缓抽出乾坤剑。高羽神色黯然,道:“我们终究还是要动手。”
“铛铛”几声清响,雨临渊整个人瘫倒在地。有人喝道:“谁!”水月宁一惊,道:“是我,别喊。”两名看守被断金之声惊醒,看到水月宁,刚要问是怎么回事,被水月宁打昏在地。
水月宁盯着高羽,道:“你明白了吗?”高羽心中激荡,拉起水月宁的手道:“明白了。”水月宁面色绯红,道:“你快走,让人发现就来不及了。”高羽道:“你跟我一起走吧。”水月宁抽回手,道:“我要是跟你走了,流云阁和悉岘山再无宁日。”高羽道:“你怎么办?”水月宁道:“我爹最多说我几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高羽这才扶起雨临渊,不舍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