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下半生变成植物人,现在就别动,懂?”
“你是……雷绍骞?”黎晚晴脸颊微侧,试探性地开口,“我们……安全了?”
雷绍骞低低“嗯”了声算回应,黎晚晴看不懂雷绍骞的表情,自然也就没什么话要对他说。
雷绍骞的别墅院中,东南角有一栋独立小楼,里面配备了先进的医疗器械,作为雷绍骞的家庭医院。
黎晚晴的伤势很重,他不放心让她住院,索性将她带回来,让自己人亲自为她诊治。
病房里很安静,豆沙绿色的墙纸,莫名地让人觉得心安。
雷绍骞头上重新缠了纱布,之前淋雨,又被爆炸热浪刺激,伤口再次崩裂。
李严劝他几次休息,雷绍骞都不为所动,每当他的视线辗转在病床上黎晚晴的周身时,他的表情就会变得特别凝重。
颈椎受损,如果治疗得不好,很可能下半身瘫痪,如果牵扯到脑神经,则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此时的黎晚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艳美丽,她就像一个被人缝缝补补的布娃娃,可怜得一塌糊涂。
“为什么不还手?”雷绍骞眉头紧锁,也幸好黎晚晴看不见。
黎晚晴刚刚苏醒,反应有点慢,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因为被人暗算,出其不意。”
“暗算?”雷绍骞饶有兴趣,“谁能暗算到你?”
黎晚晴淡淡一笑,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他,“谁让我夜路走多了呢,碰到小鬼,也是正常的。”
雷绍骞突然俯身,双手撑在她脸侧,他离她的距离近到呼吸纠缠,黎晚晴起初没有察觉,可男人厚实坚硬的胸膛、炙热的体温,都在提醒她一件事:他们的距离很危险。
“你……你离我远一点……好痛!”黎晚晴皱着小眉头,对着雷绍骞的方向不满地咆哮。
雷绍骞怕她乱动,索性双手禁锢住她的小脸,他从来没有如此专注认真地看过她,或许是因为他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心,或许是逃避。
可当他看见浑身是伤的黎晚晴时,他内心的全部闪躲和别扭,统统被击退,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怜惜,还有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
“除了郑大海,还有谁伤你?”雷绍骞粗粝的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黎晚晴觉得痒痒,想躲,偏偏头又被他禁锢着。
“别碰……好痒……”
温顺的黎晚晴,迷人的像只小猫,雷绍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得特别满足。
“好好休息。”雷绍骞叫来看护,他还有事要去办,不能一直陪着她。
原本将她萦绕的男性气息,渐渐变淡,看护们进来,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雨后的空气清新又好闻,泥土的芳香混合着青草味,只是闻着,都能闻出勃勃生机。
可黎晚晴的心里,却有点空落落,房间里属于雷绍骞的味道,被风吹得干干净净……
书房里,雷绍骞正翻着一份文件,李严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等着雷绍骞的随时安排。
文件里夹着不少黎晚晴被粗暴对待的照片,雷绍骞看这些照片时,一直没有出声,只是烟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
“骞哥,少抽点吧……”李严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开口提醒。
雷绍骞却像没听到一样,修长的手指划过照片中黎晚晴身上受得伤,神色里交织着复杂的感情的成分,李严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可又觉得……头儿跟黎晚晴,就该是那么一回事儿!
“有黎初晨的下落了么?”雷绍骞阖上文件,整个人都像打了一场大战般的疲惫,他靠在大班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眉心。
“还没有。”李严据实以报,“不过我们的人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一枚用纯金打造的袖扣,表面有点被烧焦的痕迹,雷绍骞拿起来端详一阵,指腹缓缓拂过袖扣表面。
扣子上有字,他闭上眼,认真感受着字迹脉络,唇角渐渐泛起冷笑。
还真是关心则乱,雷绍骞突然摇头失笑,“黎初晨真是玩火**。”
李严不明所以,不过看雷绍骞这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他相信头儿一点是有了见解。
“李严,这几天帮我筹办一场商务酒会,邀请商圈、演艺圈内名流,尤其是金志成。”
李严脑袋一转,当下明白了,眼神重新回到袖扣上,了然一笑。
在s市,对黄金热爱到发疯的程度,除了金志成,还真找不出第二人。
“骞哥,要不要提前报警,随时准备抓捕他?”
雷绍骞冷笑着摇头,酷劲儿十足地摇了摇食指,“这次我要亲自来。”
“明白了,我这就去筹备。”李严迅速离开。
李严走后,偌大的书房更是安静得可怕,雷绍骞来到落地窗前,推开窗户,让凉风带走满室的烟味。
他知道黎晚晴在离家过得不好,也知道黎初晨跟黎晚晴的关系不合,可真正发生妹妹要置亲姐姐于死地的剧目,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雷绍骞不想再去分析自己,对黎晚晴一次又一次破例到底为了什么。除了喜欢上她,爱上她,他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爱?呵……”雷绍骞双手撑在玻璃上,眼神晶亮地看着窗外,这个字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刺激,既渴望又不敢操之过急。
他爱过云莺,他也并非对“爱”完全陌生,可雷绍骞觉得,自己对黎晚晴的感觉跟曾经对云莺的感觉完全不同,甚至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