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犹豫不决,郦琼却是不耐,满脸的横肉都是颤颤:“杨大人,怎么?不好下笔么?那我来帮你好了!来人那,杨大人身上怎么中了这么多箭,甚是碍眼,导致杨大人都不好下笔了,还不赶紧伺候?将这箭都拔了去!”
是,大人,当下副将李彪狞笑着上前,一使劲便将杨沂中左肩之上的一支箭拔了下来!
啊...!杨沂中不禁一声低吼,那箭支乃倒三角,是何等的疼痛!李彪又是如此大力,连皮肉都是牵了一块下来,登时血流如注,李彪哈哈狞笑:“杨大人的肉还真是白嫩,可比不得我等老粗,真是让人羡煞,来来来,这几只也怪惹眼的,一并拔了去吧.......!”
说完就要动手,杨沂中不仅大惊失色,连忙道:“且住且住,我愿意签了!”
说完就要在文书上签字,郦琼不禁冷笑:“杨大人,你不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么?怎的如此轻易便签了?哈哈,真个是笑死人也!”说完不禁仰天狂笑,周围的手下,就连金兵也是大笑不止!
杨沂中被臊的满脸通红,却是无法,只得当是没听见,颤颤巍巍的签下了名字,双手递上,郦琼鼻孔里哼了一声,随手将文书揣进怀中,随手捡起一把刀子,扔在杨沂中脚下,不冷不热的说道:“杨大人啊,这文书你是签了,可是大礼却是没有,来来,你看,这是你们的龙骑校尉朱鼎吧,你看他多么的痛苦,何等受罪?我看杨大人你还是送他一程吧........!”
这这这,杨沂中眼望着昏迷不醒的朱鼎,手中缓缓捡起钢刀,满脸的筋肉都是不断翻滚,这文书还可以抵赖,日后无凭无据,又能怎地?可是这千军之前,斩杀大将,这可怎生是好?不过要是不杀,看那丽琼的脸色,恐怕.......!唉,罢了!杨沂中一时无法,只得狠下一条心,朱兄弟,我这便送你一程!想罢,一刀便是狠狠的刺进朱鼎的心窝,那朱鼎本是重伤,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可是如此狠绝,却也是爆瞪双眼,痛呼醒来,不可置信:“杨大人,你你你......?”杨沂中被朱鼎一瞪,毕竟不是丧尽天良之辈,登时跌坐地上,脸白如纸,而朱鼎则是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郦琼也不管他,亲手牵过一匹马,将杨沂中扶上马背,却命人将杨沂中自北门送出,所以宋史说杨沂中仅以身免,想必便是如此,可是杨沂中虽是惨败,后军却是不知,刘锜刚自率步军赶到,便听得城内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喝,从城池两侧竟奔出无数军马,城中也威风凛凛的奔出一队,风驰电掣,直取中军,而刘锜方自远来,风尘仆仆,劳累苦顿,连队形都不齐整,如何能敌?当下便被大肆砍杀,血流成河,一败亏输,刘锜就算再是豪勇也是无用,难以回天,只得逃窜,真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而郦琼端坐马上,真是欢喜的脸上的几颗油痘仿佛都是开了花,韩大人啊,你果然是老谋深算,不,是智略滔天,看着远方那帅旗之下一员大将正自奔逃,不禁一马当先,大叫道:“传我将令,有斩前方刘锜者,赏钱千两,牛羊千头!”
是,遵将军令!众金兵那都是草原上的豪杰,以渔牧为生,如何不欢喜?当下马鞭挥舞,战刀卷翻,大军致胜,再无可挡!
而刘锜远远望见,不禁泪如雨下,仰天长叹:“正甫啊,你此番真是害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