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拉八字的,老子还剩这几个人怎么打阻击。他狠狠地了两眼徒步在雪地里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东野一行人,对十几个手下说:“狗日地东野拿咱们垫背,想的美,咱们不能留在这等死,兵分两路,从侧后方潜出去,到庆云堡汇合。走!”
正要走呢,发现东野等人慌里慌张又回来了,他刚迎上去想问个究竟,就被马蹄声惊醒,抬眼去又被越来越近的马群惊呆了,一百多个骑兵挥舞着马刀铺天盖地冲杀过来,这他娘还是土匪吗?枪打得贼准、又是掷弹筒、又是迫击炮,还有骑兵,还让不让我们这些正牌土匪混了。
身后雪窝子里几百个披着白斗篷、带着白帽子的土匪也站了起来,一部分谨慎地打扫战场一部分向这边围过来。这下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见众人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夏哲叫了一声:“还傻站着等死呀,跑吧!”说着向马路另一侧跑去,五十多岁的人跑得还真欢实,眨眼就到了马路那边。
夏哲边跑边给驳壳枪换上新弹夹,又检查了一遍衣袖里的撸子、靴子里的攮子,都是保命的本钱,随时都用得着。老子一生就是喜欢吃喝嫖赌,就喜欢钱,不跟着日本人能活得这么滋润嘛,皇上都当了汉奸,我一个土匪怎么就不能当,杀我,做梦去吧!
东野不屑地着夏哲等人四散逃离,心说这么宽阔的平原上,你能跑过这么多马?咱们日本武士绝不选择逃跑,他拔出指挥刀,对着骑兵一指,喊了句口令,十几个鬼子马上站成两排,交错着形成一个个三角队形,握着三八大盖斜举着刺刀,毫不畏惧地迎向骑兵。
快到跟前了,支那兵却刀交左手,右手从皮带上拽出驳壳枪,毫无武士风度地开枪了,一排密集的子弹扫射过来,东野挨了两抢,战刀无力的垂下,十几匹剽悍的北海道骏马扬起巨大的蹄子把中枪的帝国士兵踏倒,向着自己狂野地踏来。自己从没想过退役以后会死在战场上,还是以这种方式死去,哎,为什么要来中国呢?!
奔腾而过的马群又盯着在雪原上急急如丧家之犬的二鬼子扑去,十几只马队在雪原上眨眼间就追上了各自的目标,粗壮的马腿,晃动的马刀、乌黑的枪口,让气喘吁吁的警察们放弃了抵抗,扔下武器,跪在地上举手投降。
夏哲再强悍终究上了年纪,在松软的雪地上跑出一里多路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两腿像灌了铅一样。眼着胡子们从左右两面包围过来,前方也迂回过去堵住去路,索性一屁股坐下躺倒在地,耍起死狗。
班长江茂和持枪对着他,厉声命令他起来,他也不理,双手捂着胸口哼哼唧唧直喘粗气。等了半天就是不起来。江茂和给旁边两个战士递了个眼色,两人下马,走到老汉奸身旁,一脚踢开他手边的驳壳枪,一个用枪指着夏哲的头,一个拽出他靴子里藏着的匕首、摸出他口袋里的两个甜瓜手榴弹,好险呀保险都打开了。
这个老土匪怎么拽都不起来,不停地哼哼。团长魏宝锁打马跑来,见这个场面,命令两个战士退后,拔出手枪就打,子弹呼啸着从夏哲的耳边钻进雪里,老汉奸一骨碌坐了起来,满脸的惊骇。这土匪头子比老子还狠,装不得了。
“你堂堂的开原警察大队长,鬼子的亲信红人还耍起赖了。哪疼呀,我给你治治?”
着对方那副河南人的大宽脸、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皮肤黝黑,络腮胡子、杀气腾腾的样子,夏哲算是服了。听天由命吧。“不敢烦劳长官,老汉就是为家里人混一口饭吃,不得不委以虚蛇,表面上替日本人维持治安,暗地里保护百姓。都是乡里乡亲的,总得有人照应呀。”
“哎哟,咱们是不是还得给你发枚勋章表彰一下你丧心病狂、阴险毒辣、恶贯满盈啊?”
“各位头领不能听信谣言,老汉我真不是那样的人。”
“你个老奸巨猾的狗汉奸发现我的埋伏,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亲自开枪打伤我两个战士。你就是铁杆汉奸,你以为咱们不认识你,不知道你的斑斑劣迹。行了,懒得说你。跟我们回开原吧,那的老百姓都等着见你呢。”
什么,难道我也要被押到台上公审,被那些刁民咒骂殴打然后枪毙,土匪混到这份上就太失败了,胡子有胡子的死法。想到这,他嘴上装着唉声叹气地哼哼着,用手扶地站起身来,对着魏宝锁说:“老汉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赏匹马骑吧。”
“行,都知道你是大马贼,好不容易抓住你不能再让你跑了,来人,绑了!”
还要绑回开原,那还不如死在这算了,想到这。他叹了口气,像是要暖手一样把手筒在大衣袖子里。江茂和与一个战士从左右两侧走过来,伸手拉他的胳膊。夏哲年轻时练过武术是远近闻名的悍匪,此刻困兽犹斗的他孤注一掷猛然发作,左手一抖迅捷无比地搂住江茂和的脖子,右手中握着一把小手枪顶在江茂和的脑袋侧后方,大声喊着:“你们他奶奶的不让老子活,老子也让你们活不成,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要动,谁动老子就先打死他。”
“团长,别管我,毙了这个狗汉奸!”被挟持的江茂和扭动着身体毫不在意顶在头上的枪口,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