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来了。”海叔没有反驳，只是淡看着。

“给他找医生来。”

一众人陆陆续续地退出来，只留布满柏鸣血味的刑堂，“少爷、对不起……”

柏鸣轻咳一声，嘴里全是血，胸前的伤口早已经裂开，两个血洞，在缓缓地往外溢血，消耗着主人的生命。

“查到凡岛饭店被毁的主因了？”

聿烈无视那血意，欣长的身躯步到门前，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盯着光怪陆离的阴冷院子，突然问道。

身后好一会儿没有声音，柏鸣裂着嘴角，虽然很疼，但心里很暖，“找、找到了。”

少爷亲自来，不让他受完刑，是原谅他了？

少爷闯进来，故意拿凡岛的事情来问，是不好下台？

他都知道，他了解。

“……是飞韵小姐生气，所以毁了那个凡岛饭店。”虽然身上在流血，很疼，柏鸣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字正腔圆。

“原来是这样。”孤傲而立的男人，低沉地应了一声，仿佛未尽意般，续道，“飞韵终究是年轻，不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而已。等聿氏与孟氏合作后——”

“属下明白。”柏鸣在身后接道，心中暗暗思量看来少爷还不知道，孟飞韵发怒的真实原因，“少爷想做，那便做吧。”

决定再也不会阻止，反正以前的刀山火海都陪他走过来了，还怕一个小小的合作案？

“柏鸣，跟着我，是不是委屈了你？”

“少、少爷怎会这么说？”轻抚了下胸口，满手鲜红。柏鸣感觉眼前晕眩了下，是失血过多么，感觉很晕。

“关于佩德洛娃那件事，早在多年前，我便知道。”

聿烈魅冷的脸上显出片刻的歉疚，“当年的一切，我都明白。当时就因为乌雷科克的支持，才使我成为毫无悬念的羸家，你功不可没。”

“少爷肯定误会了……”柏鸣咬牙忍着痛，嘴里怎么都不肯认。

“你不必多说。佩德洛娃，你不喜欢。就让那老女人永远消失在你面前。”

“少爷您……”

“你让我说完，”聿烈扭头，冷视着面前人一片的苍悴，“我可以允诺你任何事，但不要忘记，你是我聿烈的人！就算是死，也不会改变。你可以娶妻生子拥有自己的后代，但是，哪怕是变成鬼，也不能离开。期限持续到我死为止。”

“少爷！”柏鸣呛咳出一口血，痛苦地仰视面前，陡然化身黑魔般的男人，“难道，我们不能让聿氏永远光明正大下去，把黑暗世界里的一切，漂成白色，拥有正常的快乐么？”

他不赞同少爷让聿氏接济孟氏，不想让少爷把聿氏玩没。

这是他与海叔最本质的不同。

这么多年以来，他想要的是平常的娶妻生子，平凡的生活，没有刀枪弹雨，没有黑暗，只有光明。

他向往白色，虽然有时，他需要黑暗帮他隐藏罪恶。

“快乐？”

聿烈仿佛在听一个笑话，“你想拥有快乐？等你找到后，再提不迟！”

怒哼哼地甩身离开，柏鸣看着这样易显露情绪的少爷，不由地无奈叹笑，他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只要想追求，就一定能够得到，只要你足够努力，哪怕得不到，也会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