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晓曦慢慢清醒过来,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
但她不肯就此认输,连半句丧气话,都不肯露出来,冲一旁侍候着的女仆比划了一下,接着有温热的水送过来,她喝了一口,感觉到生命在体内渐渐苏醒过来,连身体的疼痛都那么清晰,她的声音渐渐充满力量。
“廖怀鸣,你没必要说这种话。要我为你收尸?我不会做那种蠢事的。”
她听到那边狠狠掷东西的声音,显然那边的男人在发着莫名其妙的愤意,莫晓曦笑了下,“其实我倒觉得,人死了最好火化了,这至少环保,你说呢?”
“莫晓曦你这个——!”
“听我说完!”
莫晓曦冲声打断他,“你不该这么留遗言。要知道,如果我死在你前面呢,如果我要你帮我把骨灰撒了,来世再也不要投胎为人,你会怎么想?”
“你觉得我是个懦夫?”那边廖怀鸣顿了顿,不敢相信地问道,仿佛认为对方的话,多么可笑一样。
“不是。我只是觉得,人,死都死了,还谈什么收尸?”
她冷冷地扯起嘴角,眼中蓦地狠戾滑过,说出的话比他还绝情,“一个人,连自己都保不住,还不如死了!人只要保护不了自己,更何谈保护别人!廖怀鸣,聿烈限制我的自由,不要我出聿府半步,但并不能表明,他能随便杀你,否则,我是不会答应的。”
至今有一点能确定的是,这个时间,廖怀鸣跟她谈生跟死的事,傻瓜也能猜出来,为那个合作案廖怀鸣做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件事是她授意的,没有让廖怀鸣承担后果的道理。
“莫小姐……”
廖怀鸣声音一颤,不相信自己会听到这么一番话,这个叫做莫晓曦的女人,她总是会给他一番“惊喜”,说出的话,总是带着死寂样的沉重,却莫名地令人勇气十足。
“挂了吧,我累了。跟你说了,我生病,容我两天,再动脑子。”
“好。”
廖怀鸣挂了电话,莫晓曦就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亮。
莫恒现在还在廖怀鸣家里,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聿烈真要治廖怀鸣的话,会不会伤到她哥哥?
她叹息一声,电话拨到聿烈办公室的座机处,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磁性的男人,“是我。”昨天还跟他吵了一架,他就在办公室呆了一宿?
莫晓曦听到电话那头静悄悄地,偶尔能听到沙沙地笔落于纸的声音,她心稍安定了下,“你通宵工作?”
“嗯。”男人没情绪地应了一声,不打算找新的话题。
“我……你、没跟飞韵小姐、见一面?”
“莫晓曦,我说过,除了你,我没别人!就算跟飞韵,也只是隔着一层套套,而且也仅仅是那次在办公室……”
男人陡然增大的声音,渐渐低矮起来,夹杂着丝丝委屈和无助,最后只是无力道,“飞韵自那次后,一直没来我办公室,你不必多想。”
“哦……”她小小地应了一声,心中涌起丝丝暖意,他是在向自己解释吗?他也有在意自己的感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