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整理下自己,孟飞韵一脚踢开门出来,始料不及地,迎面却撞上一人,她微愕,不知道这个人在这里到底听了多久。
“额……是飞韵小姐啊。您什么时间来的呢,我去通知执行长!”
来不及逃出现场的芳蓉就这样被孟飞韵给捉了个正着,尴尬地想转移话题,却被跋扈的孟飞韵一个尖细高跟抢堵在原地。
“无论你听到什么,都给我闭紧你那张烂嘴!否则,死的就不止是那个贱人!”
说罢气势威足地上前,重重撞开芳蓉,昂着细长高傲的脖颈扬长而去。
再次去聿烈办公室时,柏鸣已经走了,孟飞韵看到聿烈在扒开窗帘的一角,敛去浑身冷寒的气势,正自一脸出神地朝楼下看着什么。
那样地出神,连门被重重敲响,都没听见,仅留给她一个挺拔欣长的背影。
她就站在门口的地方,同样出神地望着他。
她只是在问自己,对这个男人到底怀有怎样的感情。
他们认识了多年,在异国他乡,在少时,他们就相识。
相识的过程相当狗血,那时候的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个外国通,而他,迷路了,正好遇上。
她跟云睿思一样,生长在国外,不同的是,她偶尔回国,只不过云睿思却是二十岁之前就没回来过,所以在近来的几年里,他的中文相当蹩脚。
反之不同的是,少时候的聿烈却是精于中文,就连中国古文化,他都略知一二。
讽刺的是,就因为他土生土长在中国,所以一被其父投到国外陌生的那片土地上,他慌了神,满目的是白皮肤黄头发绿眼球的家伙们,说出来的也是蚯蚓一样的语言。
当年的聿烈还小,只会说纯正的中文,而操着一口流利中文的人在国外的街头迷了路,是很可笑的事。
在那时,他们遇上了。
孟飞韵当时怀着的是一种大姐姐的心态在照顾这个同样身为中国人的“小弟弟”,虽然聿烈并不比她小。
仿佛经历了多少光年,孟飞韵眼圈微红,不自主地低咽了声,就因为那一次狗血却巧合的相遇,他们纠缠了多年,直到聿烈向她告白,她依然把他当成当年那个迷路的小孩儿。
因为她心系的始终是云睿思。
可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当年的那个小孩儿已经是如今成熟挺拔浑身透着冷森气质的大男人。
她在他面前撒娇,使坏,任意妄为,本能地认定,他会容忍自己的一切,更会忍气吞声她提出任何无礼的条件。
她在他的世界里,肆意生活,留下种种痕迹。
就连明知道他有严重的情感洁癖,也愿意尝试他们在一起的感觉。人性都是自私的,在知道她不是处子后,她知道,他严重地嫌弃她!
就因为,她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的生活是怎样的,他拥有怎样的心境。
如今客观看着他,孟飞韵骤然觉得他很陌生,不再是从前那个宠着自己的男人了。
聿烈的思绪是被身后的低咽声给惊醒的。
当看到楼底下那抹娇纤的身子跟着个廖怀鸣一同进到聿氏大楼后,他才回过神来,脑中不断闪现着莫晓曦尖俏而憔悴的小脸,与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叠叠重合。
使他恍惚地感觉,来到他办公室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
孟飞韵敢保证,自己在聿烈的眼看到了一抹名为失望的情绪,潜意识中她明白,他看到自己后,并不满意,他心中想见的人,也不是自己。
看到聿烈玩转着金笔的受伤手,上面依然缠绕着昨天在莫晓曦的房间留下的浅绿色的包扎软布,男人的眼眸微垂着,眼帘深深地睇着那块微凝染血的软布,沉默。
四个女仆报告她说,聿烈的手是在莫晓曦的房间受伤,受伤后就被包扎着出来了。
时至今时,聿烈依然不愿丢弃那块包扎的脏破软布,还用那种目光紧紧地盯着看。
这让孟飞韵心中抖然涌起一股受辱感!
是她先遇上的聿烈,是她一路参与到这个男人的生命中来,一直以来都是她!
凭什么——莫晓曦那个贱人可以轻易得到聿烈的眷顾?
凭什么她身上一块破布,就能让聿烈整晚抱着自己都不肯换?
孟飞韵找不出原因来,既然她找不出原因,那么就让这个原因湮灭在这个时空。
不除莫晓曦,她就不姓孟!!
她非但不会让聿烈如愿,更不让云睿思得到!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爱的,一个是爱她的。缺一不可,哪一个都不能送给那个贱人,不能!
“烈哥哥,你在想我吗?”
聿烈目光落在手上包扎布的功夫,也不过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孟飞韵的心思就已经转了无数圈。
在男人看向她,露出惊讶的表情后,她来到跟前,不等男人反应,就将他的手抱过来,擅自拆开包扎布,状似无意却坚定地将那包扎布丢进垃圾筒,“我来看看你的伤烈哥哥,我还带了药来了呢。”